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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2/10 16: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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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是真的听不懂恽伯伯讲话,浓浓的地方口音,稍长大以后,才知道他是江南人。我印象中,他们家也在*区西院住过,后来搬到大东院小礼堂南边的平房里,因为我大爷家也住在哪里。年底,我父亲因为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医院转到医院继续接受治疗??这期间恽伯伯送来了他的材料,让我父亲帮忙看看,父亲当时力不从心,让我先把材料收起来,好好招待他们。恽伯伯有住的地方,自然也不用安排住宿等。老人家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可敬。还是让我难以置信,他的乡音更加浓厚??恽伯伯是抗日干部,年4月就在山西大宁县一区"牺牲救国同盟会"任协助员。年9月在冀热察挺进**治部组织部任统计干事,房(山)、涞(水)、涿(州)游击支队特务大队任*治指导员。年初至年秋在晋察冀*区雁北指挥所休养所任副*治指导员。年年底至年5月在晋察冀*区雁北*分区*治部保卫科科长。年5月至年秋在察哈尔*区(驻张家口)*治部保卫部任三科科长。年11月至年在绥远省*区*治部保卫科任三科科长。年至年10月在内蒙古*区任保卫科科长、保卫处处长、保卫部部长。年10月调任哲里木盟*分区任*委。年6月离职休养。以上就是恽伯伯参加革命的任职情况??我父亲与恽伯伯是在年察哈尔*区(张家口)*治部保卫部时一起工作了??我今天帮助整理恽伯伯的简历,我相信恽伯伯在九泉之下也会心慰的,希望您的家人也会理解和支持的,这也是晩辈学习的大好机会??内蒙古*区*治部保卫部部分同志合影,前排右一是恽汝和伯伯恽汝和简历我出生在年农历12月初八(腊八的一天),阳历的年1月1日,我是五个兄弟中最小的一个,那年正是世界大战结束的那一年。出生地江苏武进市孟河镇。父亲恽泽英,母落丁顺英,谱名汝和,又叫和官、小龙,外号司马光。从我记事起,家中生活就慢慢好一些了,但还是经常吃些粥,而以前是很苦的,据母亲讲,我父亲亦是弟兄五个,父亲是老四,我的祖父和三个伯父、一个叔父均吸鸦片,只有父亲不吸鸦片(祖父、二伯父、三伯父均未见过,可能很早就去世了,大伯父和五叔父见过,但不知名字,他们确安都吸鸦片,没有职业,年轻时有无职业不清楚),分家时只分到一个磨坊屋和几只碗筷。幸好因为父亲聪明,在常州城内上过私塾,写得一手好字,先后在常州恒利碳厂、上海、山东济南找到了工作(上海是滋美洋行,济南是英美烟草公司)。再加上母亲在家种了几亩地,大哥二哥协助母亲种地,母亲一生省吃俭用,生活才慢慢好一些。我的生活比较朴素主要是受到母亲俭朴的影响。一、学习经历

我的学历是走过一段弯路的,我七岁开始上学,最初上的是孟河小学。学了可能还不到一二年,父亲就让我上了私塾,在孟河先后换了三个地方上私塾(计三年左右时间)后来经过舅父和母亲的劝说,大约在年父亲又让我到常州城内上了西门外表场对面的商业学校(相当于小学;就功课多一门簿记),大约不到两个学期,学校改名为新桥小学(商业学校以前就叫新桥小学),在校是喜欢历史、地理、英语和国文,不喜欢算术,当时喜欢阅读上海的《申报》、《时事新报》、《晨报》和武进县的《中山日报》,特别对严独鹤、翁独健两先生在《申报》上发表的文章感兴趣,看报纸的习惯就是从这个时候养成的,一直延续至今,在新桥小学时发生了年1月28日的十九路*在上海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淞沪抗日战争。常州、无锡、苏州是上海的后方,经常有十九路*经过和驻扎,因而常州各界人士纷给募捐支援前方。当时是冬天,十九路*的将士还都穿著灰色的单*衣,我对十九路*产生了强烈的钦佩之心。在新桥小学时记忆较深的有朱炳元(后改名为朱汉杰)、周文郁、李银芳、田有厚四位要好的同学。老师中印象较深的有刘微尘(语文)老师、徐秉衡老师、陈蕴珍(女、英文)老师、卢东序(图画)老师、沈人俊(体育)老师。至于孟河小学和三处私塾老师均无特殊印象了,只记得有一位姓苗的孟河小学老师,教什么也记不起了,只记得他喜欢穿一种紫色的长袍衫,在我的学习经历中只有私立常州中学和上海私立中国中学印象较深。

私立常州中学:年在新桥小学毕业,从当年秋天进入私立常州中学初中部的一年级到年上半年高中一年级共四年在该校就读。在整个学习时期,基本上与新桥小学时的情况差不多,学习感兴趣的仍然是历史、地理、英语,不感兴趣的是数学、物理、化学,同时对*义(三民主义)较感兴趣、除了对报纸阅读外,又增加了对杂志的兴趣,当时的杂志除了上海的《东方杂志》、《中学生》、《民友》外,主要是邹韬奋创办的《生活周刊》、《大众生活》、《新生》周刊和《永生》周刊。由于报纸和杂志的阅读占去了不少时间,学校课的学习时间就少了,学习的成绩就不如以前了,品行的评语过去都是“优”,以后就交成“良”和“中”了。过去基本上是死读书,而后来渐渐关心起国家和社会大事了。国民**府的贪污、腐恶恶迹,当时在一些报纸和杂志上有时也有登出,我总以为是人的品质不好的缘故,如果换了好人就好了,即所谓的“好人*府”,而没有从阶级*治度的观点上去看问题。另外,对孙中山的要做大事和不做大官的思想也特别印象深刻。对古代文人中以墨子的“兼爱非攻”印象最深。在年上半年即高一第二学期快结束前,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与驻校*训教官*佑述发生了冲突,起因是有一天我未参加早操,但我是向训育处请了假的。*训教官在清点人数时将本参加早操的同学都叫去,亦不问什么原因,一律面向墙壁罚站。我当即向他说明了情况,但他不听,仍叫我站立,时间不久他就叫我先回宿舍了,但他并未向我说清楚。我回宿舍后对同宿舍同学说,我在下周一的纪念周会上要上台讲这件事。这个消息不知他怎么知道了,可能是一位山西的同学点王孟儿告诉他的,因为王的哥哥当时在国民**队铁甲车当连长,驻防在常州(抗战时的年二月份在山西民族革命大学撤退到吉县时曾见到了他,但没有问及此事,以后再未见过)当天晚上已经熄灯了,突然*训教官跑到我寝室,叫我起来说要开除我,我说你没有这个权力。我就到训育主任张文翰老师宿舍谈了这个问题,他说不管他,等明天校长回来再说。可是一连等了几天,也不见校方动静。有时在学校路上见了*训教官不说话,他亦不说话。当时我的自尊心很强,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提出退学,学校也未加阻止,这样就离开了常州中学。在常州中学,要好的同学仍是朱汉杰、周文郁、田有厚,另外又增加了王正长。老师中印象深的是语文老师史乃展、历史教员金慎夫、*义老师张文翰,还有一位地理教员,无锡人,但名字记不清楚了。退学后回到家中,谈了退学的原因,父亲很不满意。有一天我就瞒了家里,一人到了南京孝陵卫国民*的教导总队要求当兵,出来一位*官,问我的情况就说近视眼是不能当兵的(实际上该人亦是近视眼)。这样就回到了常州朱汉杰同学家。可能是汉杰去信告诉了我家,四哥龙官来常州叫我一块回家,说以后上学学费由他负贵(因四哥和父亲在家开了一爿小百货商店)。

上海中国中学:年暑假时期,从上海《申报》或是《新闻报》上看到上海各学校招生的广告,其中上海私立中国中学的招生广告特別吸引了我。在取得家人同意后到常州与文郁同学一起去上海进了中国中学。我因高一未念完,因此仍入高一,周文郁进的是高中二年级。在中国中学学习的时间虽然不到一年(未满两个学期)就被开除了,但这却是我一生中思想最活跃的时期,是我的民族民主思想的萌芽期,与我在上海失守后走向革命有着直接的关系。在中国中学主要有以下几件事印象较深:

(一)跑生活书店和中国图书杂志公司。到上海后,与常州大不相同了,看到的杂志报纸更多了。以杂志来说主要是邹韬奋办的《生活星期刊》、金仲华办的《世界知识》、李公仆办的《读书生活》、沈兹九办的《妇女生活》,其他还有《新认识》、《自修大学》、《通俗文化》、《中流》、《译文》等。报纸有《立报》、《教亡日报》、《中国导报》、《救国时报》等。这些报纸、杂志个别可以在马路的报滩上买到,如《立报》、《中国导报》、《救国时报》。但大部分则在四马路(福州路)上的生活书店和中国图书杂志公司才能买到。从中国中学到四马路可以坐电车去,但为了省钱,一般均是星期天步行去。《救国时报》是中国共产*在法国巴黎由吴玉章同志办的,上面登过我红*和苏维埃区域的消息,不过《救国时报》很少见到,《中国导报》据后来知道是苏联办的中文版,亦很少见到。不知是《生活星期刊》还是《立报》或《救亡日报》上还登载过延安陕北公学和抗日**大学的招生广告。由于花费在报纸杂志上的时间比在私立常州中学时更多了,思想就更趋活跃了。(二)瞻仰鲁迅遗容。鲁迅是年10月19日在上海去世的,我在当时对鲁迅的著作看的很少,但印象还是有的。不是在第一天就是第二天,我与几位同学前往上海万国殡仪馆瞻仰了这位不朽的伟人的遗容。(三)西安“双十二事变”。这件事我们学校知道得很早,因为中国中学与孔祥熙在上海的公馆是面对面的在马路两边(原名西咸爱路,现为水嘉路),特别是蒋介石被张学良送回洛阳和南京时,当时晚上同学们正在自修,突然听到外面炮声很久不停,出去一问孔祥熙门外的印度巡警,说是蒋介石出险了,因为在上海法租界是不允许放鞭炮的,那一次是例外。(四)在上海基督教青年会礼堂听李公仆讲演。那是年的下半年或年的上半年的某一天,讲演的题目是“现代的店员”。具体的内容记不起了,主要是要店员们关心时事和很好地学习。(五)看到了一份蒋经国痛骂其父亲蒋介石的一封油印信和毛泽东答复上海沈均儒、陶行知、邹韬奋、章乃器四人的“团结御辱的几个基本条件与最低要求”的信。这两封信是在我的床铺底下发现的,什么人放的不清楚。参加革命后很久,同忆起当年可能中国中学内有共产*的秘密组织,自己当时的*治嗅觉很迟钝,没有很好地进行具体的了解和打听。(六)与同班同学周大奎、周松敏办“荆社”。办社的目的是将国内的一些大事、杂志上登载的重要材料(照片或文字)剪贴在黑板上。我们仅仅出了一期就停止了。一期的内容是四川省遭受了特大旱灾,田地龟裂、赤地千里,人民缺吃缺穿,成群外出逃荒要饭,情景极其凄惨。后被一位姓朱的教员看见了,他对我们讲,不能这样出,会有危险的,你们不怕被抓吗?本来我们三人当时根本没有什么*治目的,亦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完全出于自身的自发行动而已。(七)年5月上旬参加上海各界人士纪念“五七”国耻日,到吴淞炮台湾进行游行示威。“五七”“五九”是国耻纪念日,由上海各界人士发起去吴淞炮台湾游行示威。当时是分成三路前往的:一路从外滩乘轮船去;一路乘火车去;再一路步行去。当时是谁组织发起的并不清楚,很可能是我*通过上海各界联合救国会发起的。乘坐轮渡的约有一千多人,主要是工人、店员和学生。我们中国中学前去的学生中,我记得的有吴博(女,高三)、周文郁、何瑞光、齐光秀(女)、徐秀贞(女)他们是高二年级的,我们高一的有周大至、周松敏、刘宏英(女)和我。可能还有一些,但想不起来了。在轮船上我们学会了光未然、闫述诗二人合作的“五月的鲜花”这首歌。当轮船还未到达吴松就听到消息说乘坐火车和步行前去示威的人没有走成被国民*的*警拦阻了。当轮船到送吴淞时国民**警先不让登陆,几经交涉,只许在吴淞镇上活动,但不能去炮台湾。可是正在大家活动时,忽然看见日本人乘坐的小汽车却可以自由地通过前往炮台湾,真是岂有此理!有些人当场喊道:“为什么中国人不能在自己的国土上自由行走,而日本人却可以在中国的土地上横冲直撞!”可是经过再三交涉仍然不行,一些人在同济大学园内当场演出了“放下你的鞭子”的街头剧。当日傍晚我们仍乘坐轮渡返回上海。(八)因反对校方不合理规定,领导罢课被开除。“五七”游行示威回校后没过几天,学校接到通知,上海全市高中一年级的学生要提前集中实行*事训练,由国民*三十六师负责训练。由于本学期的课程尚未讲完,要等*训结束回校后再补,但补课费用要学生负担,这显然不合理。因为学生在开学时就将各种费用缴清了,所以补课费用理应由学校负责。但学校不答应,遂后由周大奎、周松敏和我三人领导高中一年级全体同学罢课,规定住在学校内的不进教室:住在学校外的不进校门。过了几天,学校要求我们复课,我们不答应。大概过了一周的时间,学校宣布将我们三人开除。同学们知道后,当即冲进学校,将校长(周慎修)办公室包围了。但校长不在,他弟弟(是副校长,忘其名)出面说是奉教育局的命令。我们知道和他说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就不管他了(我记得那是年5月15日,但年10月在安徽淮南见到分别了46年的周松敏时,他说是年5月30日宣布开除的)。在我们三人离校时,全班同学在班上开会欢送我们。刘宏英(女)同学还当场进行了激烈的发言。后来我们三人(周大奎是安徽盱眙县人,现划入江苏,周松敏是苏州光福镇人,我是武进人)先到松敏家住了几天,然后分别回了家。松敏家可能很富裕,当时家中有电灯,他可能是独子,已经结婚了,但当时谁也不知道。光福镇是个好地方,赏梅胜地的“香雪海”就在该镇的邓尉山区里,紧临太湖不远,风景很美。二、抗战后经历(一)“上海青年积进救亡协会”回家后不久,伟大的抗日战争开始了。先是年7月7日的北京卢沟桥事变,不久8月13日的上海全面抗战亦开始了。9月间突然接到松敏的来信,说在安徽阜阳县某小学找到了教员的工作,要我到他家与他一同前去我信以为真就去了,哪里知道是假的,说是一起再去上海参加抗战工作,我当然同意了。那时上海正在积极抗战,战事激烈,从苏州到上海的火车已经不通了,我们就坐小火轮从苏州河(亦称吴淞江)到上海。当时上海抗日救亡的团体很多,我们找到了刘宏英,三人经过几天的寻找,最后在公共租界内的青岛路派克路找到了“中国青年积进救亡协会”。该会刚刚成立,工作尚未开展,负责人不是姓焦就是姓范。据他讲正在向社会局申请备案。内设救护组,但什么也没有,人也很少,生活很苦,吃的是大米和*豆干饭,菜很少。刘宏英还在一个难民收容所做过一些工作,直到11月12日上海华界全部失守,都未做过具体工作。该会有一个姓施的女同志,刚从国民*南京监狱出来,她谈到在监狱中见到过陈独秀和牛兰夫妇(牛兰夫妇是外国人)。(二)从上海到汉口上海失陷后,在我三哥申官(雨青)处住了几天,三哥与我二伯父的儿子尚官哥在法租界蓝维蔼路福棋里北首开了一爿天寿堂中药店,马路这面属于法租界,对面属于华界我看到日*的坦克在马路上行驶,华界这面的商店都关了门。大约在十一月底,我和姨兄巢书金买了两张外国三北公司的票,到了江苏南通唐家闸(当时中国的轮船均已经停开),再坐内河小木船到江苏泰兴的天星桥,从天星桥又坐小船过了长江到了武进县小河。从小河步行十里回到了孟河(平时只要半天即可从上海到家的,这次却足足走了三、四天)孟河当时街上的商店和住民家家户户都关了门,我家也关了门。我转到后门,后门也关了,真是凄凉极了。后来遇上了一个熟人告诉我我家已经搬到乡下我二嫂家三圩去了(离城北门外一、二里)。为什么家家户户都关了门或撤到乡下去了呢?原因是由于国民**队的散兵到处抢劫,我自已也遇到过一回。有一次我一人在孟河关帝庙前刚要过桥,从桥上下来的一位国民*士兵,见我是一个青年学生,就说我是汉奸。实际上是问我要钱。我身边只有一元多钱,也被他拿去了。当然国民*中也有个别好的,我曾经在北门看到街上躺着两个国民*士兵的尸体,是被*官枪毙的,估计是因为士兵抢劫,回孟河的第四天(大约),当天白天还听到东南方向有炮声,后来就没有声息了。半夜时突然来了十多名国民*部队士兵,据他们说江阴要塞失守了,他们奉命到安徽芜湖集中,并说你们要进就快走,否则日*很快就会来的。天亮后我即向父母和四哥提出要去汉口找同学周绳武(绳武家原先在孟河,后因他父亲调至汉口国际贸易税务机构工作,故已全家搬去)。家人同意了。本来是准备带四哥(龙官)和北门外另外两位同学曹玉正、曹玉泉(他们俩是亲兄弟)一起走的,但因四哥刚结婚,家中还开了店,走不开,所以四哥未能一块走(四哥本人当时是愿意的)。我们三人是沿着孟河到镇江的公路走的,时间可能是十二月的三、四日(据孟河乡志上说孟河是在12月9日沦陷的,当时汽车已经不通了),到了镇江准备坐火车或轮船到汉口,但都不通了。整个镇江市和孟河一样每条街上的商店都关了门,连一个卖烧饼、油条的都没有(镇江是当时江苏省的省会),因此只好沿着铁路走到南京,在南京下关轮船码头打听到汉口的轮船。我们打听了好几家轮船公司,都没有去汉口的,最后发现有一艘外国太古轮船公司的船开汉口,就很快买了一些烧饼上了船。但不到一小时,官兵上船说这船不开汉口了,敌人离中华门不远了,只能到浦口。所以我们就到了浦口,当时天已经黑了,我们就在一个小旅馆住下,打听有无去汉口的火车得知浦口没有火车,要到离开浦口七、八里的浦镇才有。第二天一早即到了浦镇,人很多,票已经不卖了,人都往车里挤,真正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一路上经过徐州、开封、郑州到了汉口,走了好几天(这中间换了几次车已经记不清了),我身上长虱子就是这几天在火车上发生的。在火车离开浦镇不久,行至安徽滁州时从广播中播出南京失守,时间是年12月13日,离上海失守整整一个月零一天。好在我们当时马上过了江,否则后果就不可设想了。一个是仍返回家中,但能否再走还是个问题:再一个就是沦落在南京,那就真的很难说了。(三)从汉口到山西临汾民族革命大学(简称民大)(见注1)到汉口即找到了同学周绳武家,他的父母、外婆、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孟河时就很熟悉。第三天即给四川重庆的齐光秀同学去信,不几天就接到她的回信,信中说她有多位同学要到汉口,住交通旅馆,这些人是去延安陕北公学的。信中附有一张我八路*师随营学校的招生广告,地址在山西运城师范学校。我立即到交通旅馆看望了光秀的同学,并在第二天送走了他们。我告诉他们我直接去山西。我于年1月1日只身一人前去了山西前方找师随营学校(从孟河一起到汉口的曹玉泉兄弟不愿意到山西)。临走前一天,周绳武的父亲叫全家人陪我在一家饭馆里吃了一顿送行饭(我记得菜的名字叫“全家福”),这次从汉口北上的火车就要买票了,再次经过郑州换拢海铁路到陕西潼关已近晚上,*河没有渡船过河了,第二天即到*河边乘木帆船过了*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河和第一次过*河,潼关的*河河面很宽,因为*河从陕西、山西到潼关附近均在两边大山中间,因此河面很窄,水流较急,而一到潼关就是平原了,水流也缓慢多了。过了河就到了山西的风陵(属水济县)。从风陵渡坐同流铁路到运城时天己经黑了,进城找到师范学校,一间随营学校己北上到洪桐赵城去了,当即又返回车站候车北上。在车站正好遇到一个人在候车南下,谈起我要到随校,他便说在临汾有民族革命大学,校长是阎锡山,将要请上海的“七君子”(见附注2)到校讲课的,不妨去看看,如不行,再去随营学校。因为从运城到洪洞赵城要经过临汾,他是到永济县一带招生的。我即乘车到了临汾,在第六中学门前右墙上有民族革命大学的牌子,进去不久就有人出来接待,问后即被留在民族革命大学本部了。当时民大的教职人员极少,可能只有几十个人,大概是从太原撤退留下的民族革命青年训练班的工作员。民大的招生广告在大后方(武汉、广州、重庆等地)是年1月5日左右才登报纸的,所以在武汉时没有见到(我在五日就到临汾了)。然而不久大批学员就从四面八方来了,到一月底左右大约有好几千人了。在临汾除了第六中学是本部外,还在女子师范和铁佛专各设了分校,以后又在曲沃县成立分校。教员亦多了,我能记住的有:候外卢、何思敬、陈唯实、萧*、肖红、周新民、徐懋庸、施复亮等。我在民大实际上一次正式课也未来得及上,日*即从太原南下,驻扎在临汾的山西省*、*、*机关、部队、学校在年2月底相继向西部山区撤退。只记得周新民讲了几次阎锡山的按劳分配、物产证券和唯中论。撤退前的民大当时正在积极筹备上课,可惜敌人不让。在民大短短的二个月,有这么几件事印象很深。第一件事是宪兵司令到民大道歉。民大学生的服装是学校发的灰布*衣,但衣领子是软的,与*人穿的硬领子不同。当时学校尚未上课,所以临汾街上民大的学生很多。街上有山西的宪兵不时在巡逻,有次见了民大学生的服装不符合规定,要罚学生跪下,学生说明情况也不听,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学生不卖他的账,就在街上吵起来了。民大的学生越聚越多,弄的宪兵没有办法。后来宪兵司令知道了,他专程到学校向学生们道了款,这件事方才结束(这与民大校长阎锡山是有关系的,否则不会这样快)。第二件事是揪打托派张慕陶。张慕陶是什么人?什么是托派?很多人是不知道的,我亦不知道。但有些人知道的,民大可能有共产*的组织和共产*员。有一天(年2月3日)下午,有人跑到每个学生的宿舍说,明天托派要到学校来,大家要注意。第二天下午张慕陶果真来了,后面还跟着卫兵。大家一拥而上不让他上台讲话,并喊着打倒张慕陶的口号。他眼看情形不好,就由卫兵保护着退出学校,往隔壁第六集团*司令部去了,后来知道他还在第六集团*挂了个高参议的名呢(人称马参议)!学生马上到第六集团*司令部门前要他们将张慕陶交出来但是没有结果。后来不知道谁发现张从后门跑回家了,同学们马上去了他家,并将他住的胡同封锁了。同学中通知了在临汾的少年先锋队和阎锡山的随营学校,在张慕陶的房子上驾了机枪,同学们从墙上跳下去把大门打开了,从家中把张慕陶揪了出来(还有他的老婆和秘书),发现张回家后将一些东西烧了,并从他家搜出了一些武器。后来将张慕陶一面打一面押到随营学校的广场上。有些同学当面质问他为什么不抗日,专门破坏抗日时,他不承认,他说他是马克思主义者,但反对斯大林和毛泽东。群众问他:你抗日为什么收抗日武装的武器,你这不是破坏抗日吗?不少人喊出打死张慕陶、枪毙张慕陶的口号,他的老婆和秘书亦挨了打,在群众痛打时,民大的陈准实教授上前解围,向同学说,不要打,打死他也没有用,要他交代问题。因民大没有武器,看押就留在随营学校,要求阎锡山处理。但阎锡山说,这要由上峰(即国民*中央)才能决定。不久阎锡山就把他放了。这件事当时延安也知道了,还发来了声电,这在民大当时也是件大事。第三件事是参观了八路*在临汾汾河西面刘村的学兵队。我们去时正好碰上该队有些人要毕业,参观了他们的列宁室(即俱乐部),当时还有几名外国人在那里学习,男女学生穿的也是*衣,大家都是生龙活虎的,人数可能有几百人,负责人是我*当时驻山西办事处的彭雪枫同志第四件事是挨敌机扫射。从临汾撤退时(临汾是年2月28日失陷的),在襄陵到古城间的大道上遭受敌机扫射。当时正刮着大风,因为是逆风行*,听不见飞机的声音,当飞机飞到头顶上时才听到。这时已经晚了,不少人就只能在公路两侧不远处随地卧倒。有些女同学和胆小的就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吓得到处乱跑乱叫,好在只有一架敌机(可能是侦察机),敌机用机枪扫射了一阵就走了,人员伤亡不大(民大和八路*各有几名同学、战上、炊事员负伤)。第五件事是行李统统丢光了。从襄陵到了古城一路都是平原,古城是一个小镇市,从古城再往西走就要进山了(我从古城起直到年大同解放时止,十多年均是在山中渡过的)。学校说,凡是不能自己带走的东西可以留下,随后由学校负责雇车送。本来从临汾出来时就将一些东西处理了,但还是有一些东西的。为了轻便走路,我就将一个小皮箱(到汉口时买的)一些衣被留下了。可是到了乡宁时听说敌人很快就到了古城,学员们留下的东西就丢光了。在乡宁县山区行*中,有一天住在一个山间小村,村里的老乡连敌人的飞机也不知道是什么,男人一年很少洗脸,孩子上学的很少,所以该地是极其闭塞、贫穷、落后的。第六件事是民大化整为零。学校从乡宁县到吉县,在吉县城没有住几天,又从吉县城到*河边的小船壶渡口,准备过*河到陕西宣川去(阎锡山在那里),在小船壶集积的人很多(有民大的,有阎锡山的部队和其他机关人员)。虽然阎锡山下了命令让民大先过河,可是*河里没有船只,派了人沿着*河南北寻找亦未发现船只,这时敌情很紧急,敌人即将占领吉县所以学校决定化整为零,每一位同学发三十元,教员发五十元的山西票子,将民大学生和教职员工分散到阎锡山部队中的连、营、团、师。各级均分配人跟随部队行动,因部队有战斗力,便于保护。我和二、三名同学被分配到六十六师一个连,我们这个连的连长是比较进步的,对我们很好,同吃同住。有的连队就对学员不好了。大概走到水和县或大宁县附近的一个小山村时,碰上了民大的一个分校,他们说民大校长办公室主任梁化之在汾西县的克城镇。那时梁化之的*治面貌还是带左的。他是阎锡山的外甥(后来很反动,在太原年4月24日解放时自杀了)。我们联络了十多名同学就离开了六十六师找梁化之去了。这大概是年二、三月间的事。(四)在大宁县牺盟会(见附注3)工作。经过永和、隰县到了汾西县的克城镇,一打听,说梁化之在不远的泉头村。但泉头村不大,但房子还很好,该村及几个附近的村子驻有山西省洪(洞)赵(城)专员公署,牺牲救国同盟会洪(洞)赵(城)中心区,山西决死二纵队和*卫队。专员是张文昂,决死二纵队是韩钩,盟中心区是楼化蓬,梁化之在不在不清楚,在暖泉头住了几天,我即被分配到大宁县牺盟会工作,其他一些同志亦有分配在牺盟会的,有的分配到决死队,有的分在*工队。大宁县离暖泉头不远,大概一百多里地,正好和在牺盟中心区开会的大宁牺盟会特派员赵钓一起走。在路过大宁和隰县交界处的午城镇时发现路边还有几具被我师打死的日*尸体未埋,已经发肿并发出异臭了(年3月14日至18日我师曾在大宁午城、罗曲、井沟先后伏击日*二次,取得了仿敌*一千五百余人,毁敌汽车一百多辆,各种枪支二百余支,山炮二门,获击马八百余匹的大捷)。到了大宁后,即分配到大宁一区牺盟会任协助员,秘书是武荣同志。这是年的四月初旬,一区牺盟会的驻地在大学北面山上十多里地的当村支书,该村的居民均住窑洞,这是我第一次住窑洞,窑洞是冬暖夏凉,实在是个好东西,我在大宁牺盟会只工作了四月,于八月即到延安进抗大了。我在大宁时正好是和平时间,全县均无敌人。牺盟会是年9月18日在山西太原成立的,具体称号是“山西抗日牺牲救国同盟会”,是我*领导的抗日统一战线的坚强群众组织,在抗日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山西全省各县、区、村均有此组织,在不少地方,它既是群众组织,又带有*权性质。当时当支村的群众都组织起来了,背年、妇女、儿童都成立了自己的组织,特别是青年们的自卫队,我亦曾到一区其他一些村去看过,敌人先后三次侵占过大宁,对大宁人民犯下了滔天的罪刑,很多人被杀,妇女被侮辱,房子被烧毁。盟会在山西人民心目中诚信是很高的,在当支的时候,我向当地群众学当地的语言,与青年谈思想谈抗日,看过自卫队的操练。当时*的组织不公开,有次武荣魁同志介绍有一八路*师作民运工作的同志带有延安解放出版社出版的《国家与革命》《版逆考淡基》《解放报》等,在六、七月份武同志拿了一张入*志愿表,问我是否愿意参加共产*。我表示愿意,所以填了表。八月份我要去延安进抗大,他们亦来说是否入*或者需要带介绍信,我也没有问。后我估计可能尚未讨论,我就离开了。大宁县牺盟会是我加革命后的第一个工作单位和地区,印象极深。(五)入延安中国人民抗日**大学。从大宁去延安近,仅仅了一条*河。从大宁县城沿着野水向东走,经过曲镇,直接到*河边的马斗关,过*河(第二次过河)即到了陕西的延水关,沿着延水河经过张家滩,延长县城、甘谷译、姚店即到延安城了。从大宁到延安的三百里左右,都是沿着听水河和延水河走的,河的两边均是山。这是我单独一人在山里走的第一次长路(从临汾到吉县、暖泉头、大宁是集体走的)。当地的生活水平很低,一角钱可以买四个鸡蛋。山边的泉水他们吗气水。一共走了四、五天。延安城紧靠在延水河边上,进了城到”中国人民抗日**大学”学校的本部,我向学校负费接特的同志说明情况后,他给了我一张表,我按照表上的项目填写。他见我在“何时何地参加共产*”一项填了入了*,便问我带了介绍信没有?我说没有,他再未谈起,我说我给大宁牺盟会去信问一下。我到抗大时,可能是抗大的第四期与第五期之间,根据陈鹤桥同志年写的“毛主席对抗大的重视和关怀”一文中读到的情况说:“年3~5月开办的四期,这期共接收多人,共编成了八个大队(第八大队是女生大队)……年12月第四期毕业前后,毛主席发电报要各地为抗大招生,随后,青年学生如潮水般涌来。第五期接数1万多人,编成四个大队,并组建两个分校带去多名学员到华北敌人后方去办学。…”在延安抗大本部的几天,即被分配到高延安北面九余里的龙镇抗大七大队第六队(*治队),驻蟠龙附近的刘家坪村。七大队队部驻蟠龙镇,大队长徐德操,*委张平凯,学习约三个月左右。抗大副校长罗瑞卿,八路*后方参谋长腾代远先后来七大队动员到敌人后方去办学的过理,参谋长当时从苏联回亲不久,他主要讲了苏联的一些情况。年12月下旬七大队和瓦窑堡的一个支队同时出发,经过水坪、清涧、绥德(在绥德过了阳历年,住了3天)米脂、佳县,在佳县过*河(第三次过*河)又到山西,经临县、岚县、静乐、康家会、西恩村,在忻县南面通过同蒲铁路即进入晋察冀*区了,再经过扬兴填,就进入了河北省的平山县洪子店小觉,最后到达灵寿县的陈庄镇一带,大队部住在陈庄,我们第六队先住新开村。时间已经是年1月底了,以后又先后住过团泊口、丑泥口、西营子。旧历年是在新开村过的,到陈庄不久即宣布为抗大二分校了。我们就成了二分校第一期二大队六队了。校长是陈伯均,副校长是邵式平,徐德操为训练部长。张平凯为*治部副主任,学员于年8月份毕业。学校课程仍是*队*治工作、战时*治工作、统一战线和游击战的战略战术、社会发展史等。与*事队一起搞过一次小的进攻和防的*事演习。在文化娱乐方面主要是学唱了不少抗日革命歌曲,如《抗大校歌》、《延安城》、《在太行山上》、《流亡三部曲》、《九一八小调》、《义勇*进行曲》、《*河颂》等。在抗大总共时间为一年,时间是极短的,理论上的东西学得很少(没有什么教材、课本),不少时间花费在行*走路上。主要是对我*、我*的艰苦奋斗、团结友爱精神收获最大,对共产主义一定能够胜利的信念初步奠定了(学习了社会发展史、人类走向共产主义社会是历史的必然发展规律),在抗大有下面几件事情印象较深:第一件事是吃饭买大碗。从延安刚到蟠龙不久,当时可能由于粮食困难,或一时供应不上,每天只能吃三顿稀饭,学员们当时都带的是洋瓷铁碗,盛的稀饭既少又烫手,少数人用的是当地的大陶瓷碗,盛的稀饭又多又不烫手。后来大家都去蟠龙镇上买大碗了,大了亦能吃饱了,但不久就饿了。队上考虑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后下决心不吃稀饭,仍改吃干饭,难怕粮食超过标准,让同学们尽管吃饱。果然不几天,同学们心里不紧张了,饭量也就慢小了下来。第二件事是石桌石凳。在刘家坪这个小村庄一下子住下了一百多人,学校及居民没有那么多的桌子和凳子,只能用山上打的石块经过加工后当桌子和凳子用,上课时没有教室,就在村外露天或树林中进行教学,学员坐在地上听,教员站着讲课,这样空气既新鲜,又没有回音第三件事是长途行*时带的行装越走越少。学校在长途行*前就向学员说了,因为是长途行*,带的东西越少越好,否则是走不动的。学员们对自己心爱的书和其他一些东西总是舍不得一下子丢了的。因此,行*不久就感到吃力了,但仍然舍不得全部丢掉。可是体力总是不让你的,你非丢掉不可,最后只能带最必须的衣被毯子和极少几本心爱的书了。第四件事是第一次吃莜麦和小黑枣。过了*河到山西静乐县的康家会小镇宿营,晚上在一家吃饭,吃的是莜面,莜麦为当地产的一种麦子,磨成的面叫莜面(后来知道这莜麦又叫燕麦,在山西北部,内蒙中部以及原察哈尔省的张家口一带有,亩产量很低,每亩只产二百来斤)。学员中亦有山西北部的人,告诉大家吃面不要吃得太饱了,否则要涨肚的。莜面这个东西所含的脂防和蛋白质比其他粮食都多,吃多了不易消化。以后又到了河北省平山县,这一带产一种小黑枣,吃了以后不能喝冷水,否则在肚子里要凝成块的。但我的肠胃却不受这两种东西的限制,完全可以适应它的特性(即吃饱了可以喝冷水)。第五件事是剃光头。抗大是部队办的学校,一入校就算入伍了,是*人了。特别是战士是不能留长发的,只能剃光头。可是这些来自全国各城市的学员们,大多又是青年学生,对自己的头发是非常爱护的。学校以前曾动员大家剃光头,不少人是剃了,但仍有少数人坚持着不剃。有次全校在广场上开大会,宣布大家都脱帽,这样一来就看出谁还未剃光头,当场就让人给剃了。这可把一些人的心给伤了,但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第六件事是用裤子背粮食。当时学校粮食可能偏紧,有一次趁*事演习到平山县的郭苏、南甸一带的机会,因该地在滹沱河两岸,比较富裕,盛产小麦,演习结束返回学校时,每人将裤子的两个脚管用绳子系紧,装上麦子,再将裤腰处系紧,背在背上,走了儿十里回到学校。我于年3月经同班同学田勋庭(广东人),队指导员郭巩(东北人)介绍入*,候补期3个月,于同年六月转正,当时离毕业不远了,八月份就毕业了。(六)分配到晋察冀*区热察挺进*(见附注4)工作(*部,房涞涿游击支队、步兵六团)。当时约有二十多位毕业同学由一负责人带领向驻扎在河北房山县马栏村的肖克同志领导的冀热察挺进**部所在地前进,一路经过阜平、涞源、易县、紫荆关、逢头、板城、上、下滑水到达了马栏村。该村属房山县,离敌人驻扎的斋堂镇不远。这一路约有五六百里山路,大部分沿着大沙河、唐河、拒马河河道走的。有几个地方印象很深:在阜平一些村庄吃饭时,确实没有粮,只能吃当时还在树上长着不太熟的红枣当饭吃(阜平是河北省最穷的县之一,全县均是山区,平地很少,但枣树很多,枣是阜平的主要经济支柱):在涞源与易县之间的紫荆关是我第一次见到长城的地方,紫荆关紧挨着拒马河,拒马河一带在古代属燕国,历史上“荆轲刺秦皇”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一带的易水边:在房山县的板城村第一次吃到玉米渣煮的干饭和稀饭,这种饭和粥吃起来有一股清香味,冒出的气味也很好闻,不过有些南方人一下子吃不惯,实际上玉米的营养价值比大米要好得多:在马栏村当地产梨,因为北京(当时叫北平)为敌人所占领,马栏近处的斋堂亦被敌人所占额,不能运到外面去卖,所以很便宣,一角钱可以买七、八斤。我们到达马栏村正好是“九?一八”八周年纪念日,肖克*长接见了我们并给我们讲了话,晚饭专为我们准备了会餐(大盆红烧猪肉豆腐,这在抗日根据地是不容易的)。不几天,我即被分配在**治部组织部任统计干事,这是我参加八路*工作的开始。可是没有几天,又叫我到(房山)涞(水)(县)游击支队特务大队任*治指导员,当时挺进*的部队有邓华同志领导的十一支队(支队相当于师))和宋时轮同志领导的十二支队两个主力部队,两个支队下面各有几个大队(大队相当于团)。另外有一个随营学校,可能还有一些其他部队,但具体情况不清楚了。当时主力部队都在外线执行任务,而房山县有一股伪*向我们反正。由我房(山)涞(水)源(县)游击支队收编称特务大队,可能当时没有干部可派,因此就叫我去任指导员了。我由*部马栏到张坊附近的沈家庵、龙湾找到房涞涿游击支队,支队长是姜时喆是开明民主人士,曾任过国民*房山县教育局局长),*委李志远(原任挺进**治部组织部部长,老红*)由李志远*委谈了话,即去特务大队上任了,该队官兵约百人左右,最大部分是房山本县一带人,大队长姓曹,该队人员基本上是农民,地域家乡多观念很重,讲义气,生活散漫,只有一名副队长(忘其名,河南安阳人)很正派,有正义感。部队就在张坊、沈家庵一带的虎过庄、石亭附近活动,约半月左右邓华率领的十一支队回到根据地,不久挺进*整编取消两个支队部,支队下的原大队改名为团,并将个别大队拆散归入别的团,特务大队就编入步兵六团。不久我又调到团部任指导员。当时六团在平西地区是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团,团长季光照,*委马龙,参谋长陈开路,*治处主任孔瑞云均是红*干部:各营连的营长,连长和不少排长亦都是红*战士:教导员、*治指导员英和司令部、*治处、供给处的机关干部基本上均是抗战入伍的青年知识分子。年底部队打了南窑,过了新年后于年一月初六团即奉命开到山西雁北(见附注5)灵邱一带,接师旅的防区,旅则因为国民*向我们搞磨擦,要想进攻陕甘宁边区而奉命调延安,六团离开平西经紫荆关、银坊、走马驿(均属涞源县)进入山西灵邱县的上寨镇一带。团部住上寨附近的贾家寨,各营连则分住在附近各村。当时雁北各地正处在极困难时期,原因是年敌人对雁北进行残酷的扫荡,实行“三光*策”(即烧光、杀光、抢光),民房大部分被烧毁,很多群众被杀害:年河北、山西两省受特大洪水灾害,粮食减产很多,粮食供应困难,部队的淘米水群众都抢着要,凡是能吃的树皮树叶都吃光了,大批群众浮肿,不少人饿死;再一个是阎锡山派到雁北的反动专员兼保安司令白志沂与我搞磨擦,想接收雁北*权,最后被我旅和察绥支队奸灭。当时最主要的困难是粮食。六团是甲等团,有一千几百人,极大多数是河北唐山、玉田、迁安以及房山、涞水、涿县人,该地生活条件好,说话都差不多,一到雁北就不行了,生活习惯不一样,说话不太懂,特别是粮食困难,小米都不能保证,有时只能吃一些黑豆,而在平西时经常吃白面,有极少数人不能坚持,发生了逃跑和个别投敌现象(一个营参谋长康健和团部一名张参谋投敌)。所以巩固部队在当时是一个大问题。年8月,我八路*发起向华北敌*进攻的“百团大战”六团在第二阶段的涞(源)灵(邱)战役中担负歼灭浑源县的强风岑敌据点的战斗任务,我被派做民运工作,动员民众抬担架任务,该战斗歼灭了五十多敌人,在此以后几天还曾歼灭了阜平北面神堂堡的敌人。年秋,敌人对晋察冀北岳区进行两个月的大扫荡。当时部队驻扎在河北易县小坎下,东西赵庄一带,部队准备经岑西、神南镇过唐河向涞源或唐县一带转移,但部队走到离岑西村不远时,侦察员报告岑西已被敌人占领,部队向岑西一条山沟转移时被敌人飞机发现,遭受了一些损失。敌机机枪扫射时,子弹离我脚后跟只差几寸。以后在易县的塘湖附近的东西柳泉村打击了一小股敌人。在这次反扫荡中,我晋察冀*区一分区的一团在战斗中产生了“狼牙山五壮士”的英勇事迹。狼牙山离塘湖不远,不过在当时我们尚不知道这一消息。年秋部队在涞源倒马关、马庄附近的望天岑驻扎。冬天部队实行精兵简*,六团由大团(甲等团)改为小团,取消营一级机构,充实连队。有的营长当连长,连长当副连长,正指导员当副指导员。年初我调到雁北指挥所休养所任副指导员。在六团的时间约三年半左右。(七)休养所工作时期雁北指挥所当时驻扎在灵邱县下关镇,司令员高鹏(原在一分区任副司令),*委是罗元发(原在一分区任副*委)在建制上归一分区导。休养所住在灵邱与河北阜平县交界处的移家沟口,大地沟与新民几三个村。在休养所工作时间不到两年,但印象极深,受到了一定的锻炼。休养所当时的所长张来发(红*),指导员王安仁,以后指挥所卫生队的副队长罩波(红*)亦来到休养所任所长。医生中有司雪中、徐仁和、林希光(女)、觉德俊(女)、张坚(女)、牛秀亭、梅挺,护士长余金秀(女,红*)等人组成。印象深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赤脚运动。因休养所是以伤病员为主,伤病员轻重不同,因此饮食上也有所不同,有的要吃流质或半流质,有的可以吃普通食品,因此伙房做饭一天不断,特别费烧柴。休养所的烧柴是由当地*府指定一些村庄负责供应的,但往往不能及时运到,休养所不得不将驻地山上的树砍掉当柴烧。但时间不长就将穆家沟口山上的树砍光了,以后又不得不到较远的山上去打,所里动员男女工作人员凡是能离开工作的都去打柴,但山里走路很费鞋(路都是很难走的碎石路)一双鞋用不了几个来回就不能穿了,怎么办?只好动员大家赤脚运动,上山打柴这就很费事了,绝大多数女同志是做不到的,就是男的也不容易做到,我记得只有护士长余金秀能赤脚上山打柴,因为余金秀是四川人,她的家乡是山区,家里又穷,所以她不怕,另外就是炊事员很辛苦,特别是烧火的炊事员,因为经常遇到一些是不干的,烧起来就很困难了,湿柴很难烧着,有时只能与干柴在一起烧,但烟气很大,把炊事员的噪子和眼睛都呛坏了,弄红肿了:第二件事是带了伤病员一起反扫荡。年秋季,敌人向晋察冀边区进行长达三个月之久的大扫荡,特别对北岳区。休养所是一个非武装集体,在反扫荡中是非常危险和困难的。敌人采用了“铁壁合图”、“蓖梳战术”的*辣办法,反扫荡开始时,指挥所曾通知要休养所很快择地转移,决定将休养所一分为二,所长和指导员与穆家沟、大地沟的休养员为一个集体,我与牛秀亭、*德俊两医生与新民几的休养员为一个集体、当我们正在准备转移时,六团团长肖思明带了部队护送晋察冀干部去延安(可能送到晋绥,由晋绥派部队再送到延安)运回,路过休养所时说敌人离这里不远,要休养所赶快转移,否则敌人马上就会到的因六团有任务就走了,我即带了新民几的工体人员迅速转移到离穆家沟不远的另一条山沟里的邓家庄。有一炊事员回所取东西返回邓家庄时,.走到河槽快进山沟时被敌人发现了,即向炊事员开枪(炊事员是聋子,未听到枪声)。这时邓家庄在山头放硝的自卫队员(即现在的民兵)亦发现河里有敌人,马上向村里报了消息(打了手溜弹),我与医生、护土将一些重伤员寄存在老乡家后马上带了能行走的轻伤员钻进四楞托大山沟,最后过了四楞托大山到了阜平县的桃源坪,脱离了险境。在四楞托大山沟前进中敌人发现我们不像部队(工作人员都穿便衣),因此未深追,但寄存在邓家庄的伤病员有的就牺牲了。因桃源坪是靠在沙河边的村庄,是敌人来回必经之路,所以稍微体息后,即过了沙河,转向阜平与山西繁峙交界的大山沟,先到了上、下龙王村,不几天又翻山到繁峙县寿昌寺、柳树沟、成善沟、莲花岩一带游动。当时消息极不灵通,同时谣言很多,一会儿说敌人到这里了,一会儿又说那里发现敌人了,以后又翻山又到了上、下龙王村,不几天到了庄窝村、不老台村。在不老台村将一些伤员寄养在一个极难走的山沟里的窝铺里。有一次在庄窝村遇到繁峙县二区郑区长(忘记其名),他说你们老这样转来转去不行的,不如将伤病员寄放到敌人统治下的村子去,到那里安全,因为那里过去有我们的工作基础,群众不会向敌人告密的。我们很快向伤病员作了说明,由村里动用毛驴和担架让伤病员骑了或抬了过南天门大山进到磁沟营(驻有敌人)附近山沟里的自然小村庄,医生和护土则经常去看望治疗,确实很安全,反扫荡结束后才将是些同志接回来。不久,所部亦聚到了一起,但所部人员损失较大,所长、指导员和少数女同志(护士)在敌人搜山时不幸被俘了、在体休养所时曾到指挥所参加了两周的整风学习,主要学习觉中央的整风文件:《反主观主义,反宗派主义,反*八股》的整顿三风文件、中央关于《增强*性锻炼的决定》、《中央关于统一抗日根据地*的领导及调整各组织间关系的决定》,这对自己的思想觉悟提高有很大帮助。这次整风学习未发生偏差,不像延安*中央所在地在康生领导下发生所谓的“抢救运动”,那里不少人被打成或怀疑成“叛徒”、“特务”、“阶级异己分子”,伤害了不少人。这一点当时不知道,以后才从中央知道的:年春参加了分区驻地灵邱县东河南大生产运动,当时耕翻地缺少牛、马,就几个人在一起用绳子牵了犁把翻地,一部分人则用铁镐翻地,种下土豆。这是执行*中央、中央*委的号召“自己动手,生产自给”,减轻人民负担,这也是对自已增强劳动观念提供了锻炼的机会。(八)在雁北*分区保卫科、步兵十二团、繁峙保安队工作时期(年至年6月)年过了春节不久,我就调到*分区*治部保卫科任*法干事,日*投降后又任宣传科副科长,*治部秘书,年到十二团任*总支书记,不到几个月繁峙县解放,又到县保安大队任副*委,年到年任分区保卫科长。这几个职务时间都不长,回忆起来大致有几件事情印象还比较深:在任*法干事时枪毙一名汉奸,该汉奸是灵邱县人,被敌人抓住派往我根据地刺探*情的,被我们逮捕后在繁峙县青羊口(*分区驻地)行枪决。日本投降的消息是在半夜时知道的,当时分区机关驻在灵邱县的东河南村,分区领导接到了电报后,分区*治部主任蔡长远同志马上告诉了*治部的干部,大家非常兴,就不再睡觉了,形势可能有很大变化,我当时脑子里就想日本投降后,民族矛质很快就解决了,但国内矛盾却要上升为主要矛盾了。因为蒋介石在抗战时期就屡向我方磨找擦,想尽各种办法限制我们,现在日本投降了,他更不会对我放松的。以后的事实也确实的、分区的步兵十三团、十三团和分区机关立即被编为称野战*第四旅,旅长即由分区司令员陈仿仁担任。四旅的司、*、供、卫机关即由分区司,*、供、卫为基础,保卫科的科长张华成,副科长楚英,干事扬治平亦到四旅组成保卫科。这样分区的保卫科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法干事属保卫科)。我当时的想法是到东北去,向领导提出口头意见,但未被接受:任宣传科副科长时去了一趟张家口,张家口已为我*解放,晋察冀的领导机关(中央晋察冀分局、晋察冀*区、晋察冀边区*府)均移驻张家口,当时张家口是我解放区解放的第一个大城市。我主要去张家口买一些分区机关用品,从浑源城(浑源城在年10月11日为我四旅解放后,分区即移驻浑源城)先到阳高城,从阳高城坐火车到了张家口,住在晋察冀*区画报社,由社长石少华接待。还记得当时吃饭时,用的筷子是从日*那里缴获的,外面用纸包装,打开后用完就作废了,这和根据地的生活就大不相同了。返回分区时,在阳高下火车(当时大同尚未解放,火车只通到阳高)后,就骑了骆驼回到浑源。骆驼过去见过,在浑源有些村庄亦养骆驼,都是为了到口外(指张家口,归绥即现在的内蒙古呼和浩特一带)做买卖,但从未骑过。骆驼这东西看起来走得慢,但它的步宽长,实际上不慢,从阳高到浑源九十多里地,亦就一个白天就到了,而且感到骑骆驼比骑马和骑毛驴或骡子舒服。在繁峙县保安队三个中队中一个中队补充给步兵十三团,我们将其中好的一个中队调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大队领导意见是一致的,不犯本位主义,受到了分区的表扬:参加了年6月至8月的晋北战役,该战役由十一旅和分区的十二团、十三团担任围攻山西应县城敌人,先后经过二次攻击,但都未成功。可是在战役中解放了塑县、宁武、怀仁、山阴等县城。在塑县亦可能是山阴的榆林,在生活中还发生一个笑话,就是啤酒的问题。林镇上有个天主教堂,外国神父跑掉了,教堂里还存有不少饼干和啤酒,饼干大家都知道,但酒很多人未见过,亦未听说过,我在上海上学时,虽然听说过啤酒,但未曾见过和喝过。因此在当时不知道是何物,一打开即冒出好高的白色泡沫,当时把大家吓了一跳,后来教堂里的中国人说这是酒,可以喝的,真是土包子开洋荤了!年至年4月前,我*对大同的敌人进行几次围困,夺取了大同的飞机场以及大同城外的所有据点,但未打开大同。以后太原被我*解放。绥远(现内蒙古的一部分)的董其武部队亦在和我们谈判和平起义,所以大同真正是孤零零的一座城市无法再守下去了。迫于形势,敌城防总指挥于镇河、三十八师师长田尚志、行署主任孟详祉接受我方和平解放大同的条件,守*一方三千*全部放下武器,听候改编。大同城在年5月1日即告解放。至此,山西省就全部解放了。(九)察哈尔(张家口)、绥远、内蒙古工作时期(年5月至年6月)大同解放后分区没有部队了,所以就缩小编制,*治部改为*工科,组织、宣传、保卫这三个科都撤销,我(保卫科长)与郑希文(组织科长)李伟(宣传科长)在五月中下旬调到察哈尔省*区(驻张家口)。我在*治部保卫部任三科科长(管预审和*法)郑希文在司令部任*务科长,李伟在*治部宜传部任科长。抗战前有察哈尔、热河、绥远、宁夏四个省,抗战后我八路*到华北后,首先创建了晋察冀*区,下面辖有冀中、冀热察、晋察冀四个两级*区。张家口解放后,冀晋和冀察两个*区合并为察哈尔*区,雁北*分区归冀晋*区(也称北岳*区)。察哈尔省*区司令员是王平,*委杨耕田(兼省委书记),省长张苏。我负责的保卫科三科对外称察哈尔省*区*法处,当时关押了一些犯纪律错误的人员,刑事犯很少,特别使我吃惊的是有几位老红*同志,其中有一位还是六团原先的供给处长关押其中,这几位老同志因年纪大了,在自卫战争时期组织上安置他们在张家口附近的一个农村休息(那时不叫离休和退休),可是他们不好好学习,而玩起了*博、打起麻将牌来了。叫他们到*法处来主要是受教育,并没有关起来,但属于惩罚性的:其他有些是过不了*队的生活外面开小差被抓回的,同时在山西左云县三山镇附近一个土法开采的煤窑上还有一些犯错误的在那里劳动改造。我去了一次该地,在大同下火车后沿着公路经过口泉镇进入山区,经全国有名的云冈石窟,再望往前走十多里地即到。煤窑我是第一次看到,不是机械开采,完全是人工开采,矿井是斜井,井深约一百多石阶,下到矿井底再到采煤地方,将煤装进背篓里,然后再背上肩往外走。每一篓约有二百多斤,据他们讲在井下走时不感到很重,但一出矿井口就觉得很重了,这是矿井内空气和矿井并外空气稀稠不同的关系。生活是艰苦的。在路过云岗时观看了云岗的石窟,这石窟是在北魏时期开始修建的,当时大同是北魏的国都,皇帝们都信佛教,营造了四十五个石窟,大小佛五万一千多尊,工程极其浩大,当时调集了全国很多石匠,经几十年才告完成的,有ー个石窟中有一大佛十分高大,人上到三楼上能看到佛像的头部:另外在露天还有大佛像,大同都是以它为代表的,云岗石窟和甘肃敦煌石窟以及河南洛阳龙门石窟是我国的三大石窟,世界闻名。在察哈尔工作不久(不到两年),因绥远国民*驻*董其武率部于年9月19日起义,对其部队要实行解放*化,地方要实行解放区化的措施,中央*从全国各部(主要是华北*区,即现在的北京*区)抽调了大批*治干部到绥远省*区去,地方上也从华北局抽很多干部去了绥远省工作。我带了察哈尔*区抽调的几名保卫干部于年十月份去了绥远省*区(驻地归缓市,现称呼和浩特),我在保卫科仍任保卫部三科科长,其他几名保卫干部则分配到起义部队的骑兵四师和三十六*任保卫干部。绥远省*区当时有我*一个骑兵师,两个步兵师,*区警卫营:起义部队有三十六、三十七两个*,一个骑兵师和两个骑兵旅,另外还有一些地方部队。*区机关除司、*、后外还有一个学习团。保卫部三科的工作则是从部队在剿匪战斗中被捉的一些土匪头子和起义部队中少数有反革命活动的*官的审讯工作。年正处于全国镇压反革命时期,经华北*区批准,枪决一个骑兵旅长杨作舟、另一个骑兵旅的副旅长谷耀武、三十六*的一个团长张玉瑶、三十六*司令部的一个科长屠孝经:从学习团调入了一些起义*官约十多人成立了管训队,我任队长,另从学习团调了一名老同志张庆林同志任副队长,专管行*生活。调来的人员一般均有*治历史上的问题,不能再回部队工作。年冬将管训队移交了绥远省公安厅。在被枪决的一些人中有些证据材料不准确,属于错案,年前后给予了平反。在年“三反”“五反”运动时保卫部没有直接参与运动,各部队机关在运动中查出的问题由各单位处理,只有绥远省人民武装委员会(简称武装部)的主任马亚夫、秘书罗鉴和*区后勤部*需科科长白光斗三位同志在保卫部看守所押了一段时间,问题仍由原单位处理。在“三反”“五反”运动中*区部队也查出有贪污的问题,但人数极少,多数人是被扩大化了,当时领导上有几句错误的口号:“深山密林必有老虎“管钱管物的部门必有贪污”。因此对有些部门作出了打“老虎”数字指标的要求,现在看来好像是好笑的,但当时谁也没有看出这是错误的作法。这些在以后的甄别时就纠正了,这是种十分主观唯心主义的典型表现。在保卫干部中查出了*区设在包头的文化学校保卫干事律少卿贪污了保卫业务费(业务费很少),作了劳动改造的处分:个别老同志则有生活作风腐化问题,也作了处理。在年5月,远*区与内蒙*区正式合并,称为内蒙古*区,实际上在年内蒙古*委、*府和*区就从张家口迁到绥远归绥了(内蒙领导机关原先在乌兰浩特,后来到了张家口,作为过渡到绥远的步骤,中央早就作了安排,就只等全国人大通过了),开始称绥蒙*区,以后又称蒙绥*区,全国人大通过后即称内蒙古*区了(绥远省的建制正式撤销),人事问题在年合并时就基本调整就绪了,原先内蒙与绥远*区的司令部、*治部和后勤部都设有二级部的编制,合并后撤销了二级部,只设科了。从年两个*区合并时起至年8月哲里木*分区工作时止,主要有以下几件事印象较深:审干(即审查干部),审干是从年开始到年本结束的。形式上是以组织上审查为主,有问题时可以和被审查的干部见面,如无问题则不与本人见面,因此未出现什么偏差和冤假错案。我负责*区审干办公室的工作,办公室干部是从保卫、组织、*务等单位抽调干部组成的,采取看干部档案材料与外调相结合的办法,并指导各*分区、师一级的軍干工作。从审查结果看,证明内蒙*区的干部队伍*治素质是好的,全*区部队、机关只查出一名昭乌达*分区牛特旗武装部长杨某,他隐瞒了抗战时期在河北省高阳县被俘后叛变当特务的问题,日本投降后又在东北混入了我*。另有个别在仿满洲国时参加过伪*,任过下级*官或在满*校上过学,但在入伍入*时即向组织作过交代,在作战和工作中表现都是较好的,只有极个别的参加过三青团的一股*治历史问题。由于中国是一个长期封建农业国家,战士中或个别小青年知识分子带有落后的封建迷信思想和自大的表现,入伍前在农村中参加封建迷信组织,有的自封为皇帝、大臣的,有的认为要创立一个比马克思主文更加美好的社会制度:年的反右斗争,保卫部门未参加,当时什么是右派分子的标准不很具体,所以后来极大地扩大化了。我自已知道两个人的问题:一个是包头的*区文化学校的一位青年教员。是从石家庄部队某学校调来的,在反右时将在石家庄知道的一些事情及四川老家见到的一些问题谈了自己的看法,这本来是正常的现象,学校要将他打成右,我回*区后曾向副*委汇报过我的看法,但听说后来还是被确定为右派了,以后转到地方不久就病故了。另一个是驻集宁某团的副连长,在山东老家探亲时看到群众生活困难的情况,回部队后讲了,也被认为是攻击社会主义制度了,这个材料我们看了,明确表示不能算是石派,以后可能来打成右派。在*区机关反右派斗争中,*治部副秘书长格尔乐图与二团*委白英两人写了一张大字报,将有些*分区的*委或司令说成是不学习,当官作老爷。并列了名单,张贴在墙上,这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因为当时*区正在开团以上干部大会,认为格、白二人的大字报是丑化老同志(老同志中有些是红*或工农干部出身),但格、白二人并未打成右派:在*区机关工作时曾先后四次去过边防,第一次是到乌兰察布*分区的达茂联合旗(克图和乌珠特二个边防站),第二次是到锡林郭盟的二连浩特、吉尔格郎、啦嘛库伦三个边防站,第三次是到呼伦贝尔盟的新百路克和满洲里边防站,第四次是到巴彦巴彦淖尔盟的银根、策克、呼鲁赤古特三个边防站。内蒙古自治区是我国第一个省一级的少数民族自治区,疆域辽阔,地跨我国“三北”(东北、华北、西北),是一个弓形地区,与我国的黑龙江、吉林、辽宁、河北、山西、陕西、宁夏、甘肃八个省区并与俄罗斯、蒙古国接壤,总面积.3万平方公里,占我国国土总面积的12.3%,在辽阔富饶的土地上,有茂密的森林、丰美的草场、肥沃的农田、广阔的水面、众多的野生动植物和无穷无尽的矿产资源。如果从内蒙东北部的满洲里开始坐火车到内西部的额济纳旗就要经过前面所讲的八个省区,可见其辽阔程度了。同时人口却很稀少,现在内蒙的人口也只有二、三千万,其中大部分又居住在包头、乌达、海渤湾、呼和浩特、赤峰、通辽、集宁、海拉尔、满洲里等城市内,广大农村牧区的人口就显得更稀少了。最少的一个旗(旗相当于县)即额济纳旗,它的面积相当于一个浙江省那么大,而人口在文化大革命初时只有五千人左右,现在人口估计也不会超过一、二万人,这就是所谓的地广人稀的典型代表了。因此内蒙古是极有发展前途的。年到年的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自已是经过了的,虽然自己亲身经历的具体事情不多,但从事后很多有关文化大革命的报纸、杂志、中央的文件以及很多同志写的亲身遭遇中知道了更多的具体情节经过。确实在中外历史上是罕见的“内乱”和“浩勘劫”。这个教训和付出的惨重代价实在太大了。开始时看到报纸上批评《燕山夜话》、《三家村》,以后看到中央文件的《二月提钢》,以后又看到中央的《五一六通知》,中共华北局年5月在北京前门饭店召开批判乌兰夫同志的会议(所谓民族分裂主义,内蒙最大的资本主义当权派),当时尚未向下公布,只知道乌兰夫同志被批判了,但具体内容不清楚,以后内蒙*委大院和公安厅张贴了很多批判乌兰夫同志的大字报,我和保卫部的同志都未专门讨论过,只是在内蒙*委大字报上有一张贴出了内蒙*委名单中有“代常委”的一件事,在代常委的名单中有内蒙*区副司令员XXX的名字。XXX同志是老红*,抗战时在晋察冀*区工作过,当时可能副*委吴涛、廷懋、副司令员孔飞都靠边站了,另一名副司令员刘彬身体不好,所以XXX同志参加代常委了,代常委到底干什么的不清楚,可能原来的*委常委不少都靠边或挨批了,不能行驶职权,所以另物色一些领导同志代行常委职权。我就写了一张大字报请XXX同志看了说明一下,司令部有的同志看到了,认为我对XXX同志有意见,实际上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意见,我原来亦在晋察冀*区工作过,但不认识,引起了一场误会。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就是起初从批判《三家村》,批吴晗的《海瑞罢官》开始到聂元梓等七人的一张大字报和毛主席亲自写的一张炮打司令部的大字报后大规模展开起来的。这种灾难性的后果恐怕毛主席自己亦不会料到。在整个文化大革命中,自己亲自做过或亲自遇到的问题主要有以下几件事:第一件事是调査了解呼和浩特几个红卫兵的组织情况,当时呼和浩特有所谓红卫兵一司(令部)、二司(令部)、三司(令部)等组织,保卫部乗承*治部副主任张德贵的指示,组织有关部的人员一起到上述几个单位作了一些简单的了解,将情况综合供领导参考:组织*事法院,*事检察院,*务部,组织部,干部部的几名干部去北京将*区造反派几个人从中央*法干校和西单商场扣回*区(经过*委副主席叶剑英批准的);逮捕开枪打死红卫兵韩桐的*区*训部副部长柳青,当时*区大院被红卫兵团团围住,并扬言要冲击*区,柳青同志佩戴一指挥刀和九零式手枪沿着*区南大门的围墙从西向东走到高大门不远时,先用指挥刀向围攻的红卫兵一劈,未仿到人,后又用九零式手枪连打三枪,其中一弹击中内蒙古师范大学学生韩桐,当场死亡:制止挖“新内人*”中的逼供信和落实平反“新内人*”冤案的工作。在这里要说一下文化大革命对干部的团结问题的危害性。从我自己来说,自从参加革命后在干部团结问题上始终是比较注意的,从未发生过宗派、山头或无原则的纠纷或猜疑,但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却产生了,年10月我从内蒙*区调到哲里木*分区任第三*委,第一*委由盟委书记石光华同志兼任,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即被打倒:第二*委阿达木同志文化大革命不久亦被打,我到哲盟分区是不带任何观点的,到了分区后,才知道梁涤尘同志在年从巴彦淖尔*分区也调到哲里木*分区任第二*委了,司令员赵玉温同志是从50*一位副师长年调任的,不认识,副司令员吕顺同志不认识,是年从南京*事学院调任的,一位副参课长张玉栋是从总参*调部调任的,矛盾是从挖“新内人*”和为“断内人*”平反问题引起的,在哲里木*分区挖“新内人*”在我到之前就开始了,但那时还未形成高温,不久就扩大到哲盟地方和分区,从内蒙*区还转到哲分区一批“新内人*”名单的材料(因分区的骑兵营是从伊克昭*分区调来的,分区机关、教导队和各旗武装部有些干部是从内蒙*区步兵学校调来的,其中蒙族干部几乎全都是“新内人*”,因为我在*区当过保卫部长,学时分区*委开会决定由我任挖新内人*领导小组组长,张玉林任组长,不少蒙族干部被调到分区学习班学习,但具体工作由张玉栋负责,下面办公室的几名干部都是打手,他们搞严重的逼供信。我有一次到了张家口35*,太原59*了解被调到内蒙*区一批干部档案材料,另一次到内蒙*区领调到分区的干部,一个半月不在分区,但回来后,他们并不向我汇报工作,并实行封锁,而赵玉温则直接插手指挥,有次我在晚上去学习班,正好碰上有两个地方正在审讯两名干部,他们采用了违法的车轮疲劳战术的审讯方法,不让被问者休息。事后我当即批评他们为什么采用这种方法,并说以前学习文件时不是讲过这是违法的吗?实际上他们早就用此方法了,不仅如此,而且还采用更残忍的殴打,不少人因此致伤致残基至致死。原第二*委阿古达目同志被打成双手不能端碗,只能用嘴巴在碗中用舌头舔饭吃,有了病不给药吃,最后活活被折磨死了。参谋长巴达荣贵同志被打的死去活来,最后逃到通辽市村边树上上吊自杀了,这些都不及时向我汇报,亦不向梁涤尘同志汇报,而张玉栋完全知道并支持他们这样无法无天的行为,这对我来说事先毫无发觉实在是失职。关于内人*的问题,年以前是有的,在蒙古人民共和国是称人民革命*,内蒙一些人发起成立是叫内蒙古人民革命*,在当时是一种进步组织年5月1日,内蒙自治*府成立后,*中央指示今后就不要活动了,因为有共产*领导了。事实上也是这样的,而在文化大革命中所谓的挖“新内人*”属子虚乌有,这是由内蒙文联的一个投机分子自编捏造出来的,当时内蒙的***一把手海清却信以为真(腾海清同志是北京*区一位副司令,在内蒙所谓的“犯错误”后被中央*委派到内蒙担任一把手的),从内蒙的**、*领导机关挖起,一直挖到农村牧区的生产队,*队则挖到连队,造成内蒙历史上最大的假案。这在全国来说亦是属于最大的冤假错案之ー,整个内蒙在挖内人*时期被逼害致死的有16,人,被诬陷迫害致伤致残的有.00多人,但在落实平反工作上却是阻力重重。中央在年5月22日发了文件,简称“五?二ニ”批示,指出:内蒙在清理阶段队伍中犯了“扩大化”的错误,在中央发文件以前就知道了扩大化,因此内蒙*区先后几次打电话给各单位可以逐步释放,先放一般干部,后放环节干部,以免防止“一风吹”,所以行动退缓,实际上不是扩大化,而是根本上没有内人*的问题,这对于平反的退缓不彻底有关系,主要是怕“一风吹”还有的是撒谎,赵玉温就是这样,分区副*委昭那斯图的爱人胡玉华在文化大革合不久即被关押了,分区关押了在学习班的受害干部先后都陆续释放了,后来有人说昭那斯图的爱人胡玉华还未放呢,我问在那里,说在四里群众专*处,群众专*处属于地方,我就问了张玉栋。张说你去问赵司令去,当我问赵玉温时,赵说早在一个月以前就要他们放了,我问你跟谁说了,他就说不出来了,这明明是在撒谎;年7月5日中央将内蒙东部三个盟和三个*分区分别划给黑龙江、吉林和辽宁、哲里木划归吉林省,西面二个划归宁夏和甘肃两省。年5月26日,“内蒙古*区由大*区降为省*区,归北京*区领导,年12月19日中央*委对内蒙又实行了*管(对内蒙*区亦实行*管),由北京*区司令员郑维山等组成前线指挥所,维山同志对内蒙的历史和现状并不十分了解,就信口开河说:在年二、三月间宣布内蒙在执行中央“五?二二”批示中犯了“一风吹”的错误,并说他跑了内蒙四盟二市没有发现一个好干部,一个堂堂的大*区司今员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这完全是胡说八道,这就直接给各级的平反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阻力:中央的“五?ニ二”批示中称内蒙犯了“扩大化错误”,中央亦是上当受骗的,这给平反工作不能迅速进行有极大的关系,因为根多人都相信中央的。既然是扩大化,那么总有内人*的存在、这给人有了根据,因此内人*平反工作一直拖到年左右,长达十年之久,オ告结束,实在让人痛心!第二个问题是产生干部之间的不信任,最明显的例子有几件事。第一件事是年4月13日中央批评内蒙*区在支援革命左派上犯了所谓方向性的错误,改组了内蒙*区的领导班子,特别是腾海清从北京到内蒙后,记得有一次在呼和浩特新城宾馆开会,我发现副部长图们·毕力格图同志未来,刚用电话准备找他,即被在旁边的一位腾海清带来的干部制止了,不准往外面打电话,真是如临大敌了!以后内蒙被*管了,更不要说了,正如前面郑维山说的他走遍了内蒙四盟二市没有一个好干部的荒唐言论。以吉林*区而言,从哲里木划归吉林省后,亦是如此,不久吉林*区在长春市办哲盟*分区的学习班,进行所谓“整风”,开始名义上还是由分区*委领导,因为*分区及八个旗的武装部除了留少数干部留守外,全部集中到长春,但是如何“整风”,没有明确的要求,亦不找分区领导开会正式宣布,亦不个别谈话了解情况,即由分区自己搞,明明知道是不好的,特别是赵玉温与梁涤尘二人意见很大(他们二人均在地方支左,赵是哲盟革委会主任,又是核心组长,梁是副的,他们之间主要在地方上的分岐特别大,具体问题我不了解,只是有一次*区*委张兆人在召开学习班的全体人员大会上谈到有一件事可以说明,他说有一次沈阳*区首长专门找赵玉温与梁涤尘谈话,从下午一直谈到深夜,还吃了晚餐。但回到通辽后,在跟革委会开会时又闹开了。另外一次是在大会上*委张兆人又公开指明批驳了梁涤尘同志所说他是“光明正大”这句话,所以领导学习班的工作就由*区直接领导了,实际上梁涤尘是正派的,不像赵玉温耍阴谋,后来证明梁是正确的。由于*区领导不完全了解真实情况,因此没有达到相互团结的目的。就采取了改组分区领导的组织施措(即大换班)。赵玉温、梁涤尘、张玉栋、杜志华(分区*治部副主任)、王双林(通辽市武装部长)均不再回哲里木*分区工作,改调到其他几个分区工作,我自己亦与张兆人同志发生过一次冲突。有一次张找我谈话,我说要找一个做记录的,他说谈话用不着记录,因此未谈成。第二次在他的办公室谈话就有记录了,我说我的意见现有书面材料给你留下,我仍回分区工作是可以的。以后就陆陆续来了司令员、*委、几名副*委、正副*治部主任和正副参谋长,这些同志到分区后,对内蒙的情况不了解,文化大革命初期内蒙发生的问题,他们从消极方面的东西看得多,特别是对内蒙的干部有片面不正确的看法,所以在落实“内人*”平反态度上总是消极的,被动的。年11月至年7月间曾在*治学院速成系学习了一年半,有两件事给我的印象不好,第一件事是搞卫生走形式主文,不讲实际。据说当时空*大院搞的卫生特别好,不少单位曾去该大院参观,*治学院亦派人去参观,回来后就仿照空*的样子,室内卫生要求做到所谓的“六面光”(即墙的四面和上下两面)墙角处要用碱水刷子洗擦:在马路人行道两侧的树本间的小草本来是好的,可以起到防风的作用,也都要拔掉,以致于一刮风就引起沙土飞扬:第二件事是院领导小说假话,年年底*治学院速成系去河南省信阳地区商城县的一个超英人民公社“整社”,一个系三百多名学员都是校以上*官(*最高的是中将,最低的是少校)集中在一个公社内“整社”,与社员在一起吃仮(当时食堂仍在),一天三顿吃的都是稀菜粥,公社社员的生产积极性很差,但是领导(地方干部)还要社员晚饭后下地劳动,所谓“夜战吕布”,社员下地后不久就肚子饿得没有劲了,那里还能劳动!为什么会这样呢?完全是由大炼钢铁、大跃进、吃饭不花钱的共产风造成的恶果。但是公社领导还说社员家里藏着私粮。我亲眼看到一户社员在野地里挖了一些野菜,晚上在家偷用小脸盆在地上生起火煮着吃,真是可怜极了,我们向系里的领导提出意见,让他们向县委反映,系里领导却说:“现在不能提,有意见将来回学院后可以关起大门提。”真是岂有此理!这样的“整社”完全是社员,而不是整领导的思想、作风和多吃多占。年是大丰收年,但在离开超英公社不远有个石夹镇,据说有铁矿,附近社员都到那里大炼钢铁了,在哪里炼就在哪里吃,不花钱,很快就把当地的粮食吃光了。当时弄虚作假,浮夸风盛行,生产指标越高越好。既然上报了生产高指标,秋收征粮就以高指标的指数征粮,结果就害死人了、堂堂的一所解放**治学院,几百名校以上的*官学员和系的领导还不如中国科学院经济研究所一个组!他们在河北冀东一些地方看到一些真实情况后还能向*中央如实汇报哩!我们回学院后,学院在做商城整社的总结报告时,仍不实事求是地讲,而是讲了假情况。有一次我们开*的小组会,干部部的一位副部长参加,我当时问他,学院向总*治部的报告是否另有附件报告,他说没有,这*性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对得起*,对得起人民?有一年(可能是年)我在总*开全*保卫工作会议,我去内蒙*区副司令员刘彬同志的房间(北京解放饭店,该饭店为华北*区招待所)看他,有一位穿便衣的同志在座,一问正好是河南信阳地区的,我就谈起了59年商城那次整社的事情。他说,年饿死的人很多,光山县的县委书记先是被判了死刑,后来又改为无期徒刑,光山与商城是邻县,据说在山东、安徽、广西等省均有不少人被饿死,确是人间惨剧。这些都是好大喜功、报喜不报优、官僚主义和主观唯心主义坏风气造成的,*中央后来虽然发现了,作了纠正,但时间晚了,损失实在太大了!在哲里木*分区工作了整十ー年(年~年),基本上是处在挖“新内人*”和为“新内人*”平反的工作中,中间亦到了一些旗(县)的农村牧区对民兵工作作了一些调查了解,并结识了几名基层民兵干部,其中有的至今还保持着联系。年2月中央*委任命我到吉林省吉林市*分区任顾问,我愿直接离休,不愿任顾问,6月由沈阳*区改成离休,吉林*区征求我的意见,希望我去长春离休,我因为在内蒙工作较久,经过与内蒙*区联系后他们同意我于8月举家由通辽返回呼和浩特,住进了内蒙*区干休所。中央年又将内蒙划出的东三盟和西三旗又划归给内蒙古自治区,时间已经过了整整十年了。小结:总观自己从记事时起至离职休养时止共六十余年,一生是平平淡淡地走过来了,虽然为*和人民做过一些工作,但还很不够。一、在生活上,由于从小受到家庭、特别是母亲的勤劳节俭与我国劳动人民俭朴的美德的影响,加上参加革命后亲身经历过或看到过我*我*的艰苦奋斗作风,养成了日常生活不事铺张的作风。二、在学习上,喜欢社会科学这一方面的知识。除了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的方针*策文件外,对报纸、杂志的阅读养成了习惯,在学习中能够注意思想道德修养,但在学习上存在不深入、不系统的缺点,显得杂乱和一般化。三、在工作中,不搞宗派、本位主义,不搞小动作。在内蒙*区工作的时间最长,能够注意*的民族团结、民族*策的贯彻执行;在与人一起研究学习和工作时,能明确自己的观点,不为利害关系所左右。四、在人与人的关系上,能较广泛地联系群众,离休后仍与几十位同志保持着联系。因为人是生活在社会中的人,不能脱离群众。五、参加革命工作后除了在山西括牺盟会短短的四个月在地方工作外,在部队几十年始终从事*治工作,而且又都是在机关。战争时期虽然曾随部队参加了几次战斗,但非直接指挥者,因此缺乏实战经验,这是一个缺憾。离休后对邓小平同志的思想、著作能注意学习,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抱有坚定的信心,在建设中出现困难、矛盾、缺点和种种阴暗面的东西相信最终是会被纠正和消灭的,仅仅是时间问题。我参加革命后活动和生活的地区主要是在山西的昌梁山南部,太行山的五台、恒山地区,内蒙的大青山、西辽河。河北、山西、内蒙三省区的内外长城两侧地区均是比较贫穷的地区。山西是我的第二故乡,内蒙是我的第三故乡,我对那里的人民有着浓厚的感情。附注(一)1、山西民族革命大学:据薄一波同志的(七十年奋斗与思考)一书中称:“年1月,…这时正是阎锡山和我们合作最好的时期,我们*和牺盟会的工作十分活跃,处在抗战前线的山西,抗日活动搞得轰轰烈烈,国内外一些著名的教授、进步人士和爱国青年纷纷来到临汾,成立了民族革命大学(简称“民大”)。杜任之、杜心源、李公仆、何思敬、徐懋庸、陈唯实……等,都曾在这个学校里讲过课或工作过……学校课程的内容,除了讲阎锡山的“物产证券”、“按劳分配”和“唯中哲学”外,绝大部分课程的内容是讲马列主义学说和中国革命问题,民大实际成为培养革命干部的又一个重要阵地,”2、“七君子”:即沈均儒、李公仆、邹韬奋、史良(女)、章乃器、王造时、沙千里、他们在年12月12日和年5月1日在上海文化界救国会和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成立时,被推举为执行委员,在年11月22日深夜突然被国民**府逮捕。他们被捕的消息一传出,全国人民、群众团体、名流学者纷纷要求立即释放,各地学生纷纷举行罢课,抗议国民*非法逮捕。年7月31日,国民*在全国人民的抗议下被迫释放他们。其中李公仆、史良是常州人。3、牺性救国同盟会(简称“牺盟会”):据薄一波同志的七十年奋斗与思考》一书中称:“牺盟会是年“九?一八”事变五周年大会上在太原正式宣布成立的。成立之初,成分比较复杂,既有个别共产*员,也有一批进步青年,还有一些跟阎锡山反过共的人。成立大会发表的《钢领》、《宣言》、《告同胞书》都是好的,进步的……我们开始工作后,征得阎锡山同意,对牺盟会进行改组,成立了新的工作班子…从此我们就根据实际情况,在工作过程中把牺盟会逐步办成由我*领导的抗日救亡群众组织。通过这个组织,以山西特有的方式,贯彻*的路线、方针和*策,做好大力发动群众,组建新*,掌握*权,开创敌后抗日根据地等工作。”4、晋察冀*区和冀热察挺进*:晋察冀*区是年9月25日我八路*师在平型关大捷后,10月底以师*委聂荣臻率领独立团、骑兵营、教导队等三千余人在山西五台山游击战争,创造的根据地。年11月7日晋察冀*区成立,年1月晋察冀边区行*委员会(*府)成立,晋察冀边区是敌后建立的最早抗日根据地,地区包括当时的山西、河北、察哈尔三个省的一部分,以后又延伸到热河省的一部分地区冀热察挺进*(亦称平西挺进*,因*部在北京的西部)是肖克同志领导的,简称挺进*,归晋察冀*区领导,活动地区包括当时的河北、热河、察哈尔三省各一部分地区。5、雁北:在山西省北部代县的雁门关以北的十多个县,统称雁北地区,即:灵邱、广灵、浑源、阳高、天镇、应县、大同、怀仁、山阴、朔县、平鲁、宁武、河曲、保德、左云、右玉,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又以同蒲铁路为界,铁路以东的灵邱、浑源、阳高、天镇、应县、怀仁、山阴称东雁北:朔县、平鲁、宁武、河曲、保德、左云、右玉称西雁北。东雁北属于晋察冀边区,西雁北属于援晋绥边区。附注(二)一、几个第一次1、“书”读“富”:年1月2日到陕西潼关找书店。问了好几个人都听不懂我的话,我用笔写了“书店”二字,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将书店的“书”字发音为“富”,我才知道中国地方大,各地方方言不同,这是第一次中的第一次。2、第一次见到窑洞和住窑洞:第一次见到窑洞是在河南洛阳到西关的铁路沿线两侧山披上,这是听乘客讲的,而自己亲自住窑洞是在山西乡宁县的山区,以后在山西大宁县当支村,在内蒙就住的多了。3、第一次见到*河和过*河:年1月3日在陕西潼关到山西风陵波,当时是乘大木船过的河,这是第一次见到*河并过了*河,以后又在大宁县的马头关和陕西佳县第二次、第三次过*河均是乘的木船,新中国成立后几次来回过*河(在山东济南和河南郑州)就坐的是火车了。4、第一次见到小米和吃小米以及第一次见到莜麦和吃莜麦:年1月4日在山西临汾民族革命大学第一次见到小米和吃小米饭,以后直到全国胜利前基本都是以吃小米为主。第一次吃莜麦是在年1月山西静乐县的康家会镇,第一次见到莜麦则是在年山西浑源县农村。5、第一次学会吃生韭菜和吃生大蒜是在年4月在山西大宁县当支村。6、第一次吃玉米干饭、稀饭和窝窝头是在年河北省涞水县的板城村。7、第一次骑毛驴是年在西大宁县当支村:第一次骑骆驼是年日*投降后从山西阳高县到浑源:第一次骑马是年在内蒙乌拉特前旗。8、第一次见到长城是年9月在河北易县的紫荆关,以后几十年的工作地区都是在山西、绥远(现为内蒙古的一部分)察哈尔、河北北部长城一线的两侧一带工作。9、第一次见到蒙古人和古族服装是年在山西原平镇(现为原平市),当时不知道是蒙古人,以后到蒙古才知道,他们是到五台山进香路过原平的,当时他们都穿了蒙古族服装。10、第一次登上中国的名山——北岳恒山是在年6月,五台山则在年,泰山在年7月,峨眉山在年11月底,庐山为年12月。11、第一次见到内蒙古大草原是年的锡林格勒大草原。二、到过的一些地方城市:1、抗战前:常州、无锡、苏州、南京、上海。、2、抗战至离休前:湖北省的汉口;河南的郑州:陕西省的潼关、延长、延安、清涧、绥德、米脂、佳县;山西省的运城、临汾、多宁、吉县、大宁、永和、临县、灵邱、浑源、繁峙、大同市、阳高、山阴、怀仁、代县、太原市、原平市;河北省的阜平县、涞源县、秦皇岛市、张家口;北京;天津:内蒙的呼和浩特、和林、包头、集宁、通辽、开鲁县科左后旗、库伦科左中旗、奈曼旗、扎鲁特旗、赤峰、海拉尔、满洲里、锡林浩特、二连市、啦麻库仑、西乌旗、巴彦高勒、陕坝、乌拉特前旗、磴口、达来霍波、四子王旗、武川、达茂联合旗:吉林省的长春市、公主岭、扶余、吉林市、四平、农安、通化、白城、东丰县、延吉;辽宁省的沈阳、大连、海城、锦州、丹东、鞍山、郑家屯;黑龙江省的哈尔滨:浙江省的杭州市。3、离休后:河北省的承德市、秦皇岛、北戴河、山海关、邯郸、石家庄;山东省的济南、泰安、曲阜;福建省的福州、厦门;广东省的汕头市、广州市、肇庆市;广西省的悟州、贵县、南宁、桂林:贵州省的贵阳市:云南省的昆明:四川省的乐山、眉县、成都、都江堰、重庆:江西的九江;安徽省的合肥、淮南、蚌埠:浙江省的绍兴、富阳、建徳、千岛湖。农村(主要是战争年代住过的印象较深的):山西省有:临汾的刘村、大宁县的当支村;汾西县的暖泉头、克城镇;静乐县的康家会镇、西思村、阳曲或忻县的杨兴村;灵邱县的上寨镇、贾家寨、东河南、刘庄村、下关镇、三楼村:繁峙县的西治口、大营镇、砂河镇、青阳口、岗里村:代县的峨口镇:浑源县的王庄堡,王千庄,李峪,唐庄,大磁密:应县的小石口,罗庄:山阴县的新岱岳;朔县的榆林村,大同县的风羽,谦昌,千千村,觉留庄,佟谷庄,聚乐堡,陕西省:蟠龙镇的刘家坪,绥德的延家村;河北省灵寿县的新开村,团泊口,丑泥口,西营里,平山县的郭苏南甸,小觉:阜平县的穆家沟口,新民几,大台,白崖,砂窝,桃源坪,上下龙王,不老台,磁沟营,寿昌寺,柳树沟,庄窝;涞源县的马庄,望天岭,倒马关,银坊镇;完县的神南,神北:唐县的张各庄,葛公:易县的小坎下,塘湖,东西赵庄,岭西,紫荆关;涞水县(或房山县),马栏村,沈家庵,龙弯,张坊,虎过庄,十渡,七渡,九渡,花尖,蓬头,板城,上下清水,杜家庄:内蒙的扎鲁特旗的巴雅尔胡硕,霍林河,科右中旗的柳条沟,库列毛都:奈曼旗的千歹村,八仙洞:开鲁县的麦新,科左后旅的金宝屯,干其卡,河南商城县的汪家寨。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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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深切怀念恽汝和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