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林省珲春市敬信乡防川村沙草峰南麓的尽头,图们江下游左岸的防护堤之上,琪花玉树之中,有一块花岗岩质地的界碑,这就是吉林省的东疆“土字牌”。土字牌南临图们江,北靠图们江冲积平原,东依俄罗斯边境小镇包得哥尔那亚城,西隔图们江与朝鲜豆满江城相望。
已经用玻璃罩保护起来的土字牌土字碑碑身高1.44米,宽0.5米,厚0.22米,底座露出地表部分为0.09米。碑正中竖刻有“土字碑”三个大字,其左竖刻有“光绪十二年四月立”八个小字,碑身背面刻有俄文“T”字母。“土字牌”即是俄文“T”字的音译字,并无其他特殊含义。
“土字牌”三字虽然简单,却深深地镌刻着中华民族一个多世纪的荣辱兴衰史。
咸丰十年(公元年)沙俄帝国乘英法联军发动第二次鸦片战争之机,装扮成调停人,俄罗斯驻华公使伊格那提也夫逼迫议和大臣奕在北京签订了不平等的中俄《北京条约》。条约规定,中俄东段边界以黑龙江、乌苏里江为界,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四十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面积(相当于今天黑龙江全省的面积)划归俄罗斯所有。双方约定,第二年夏天中俄两国举行勘界谈判,并埋设界碑。
原来的土字牌常言说:“弱国无外交”,与沙俄勘界立碑如此大的事情,清政府竟然派出了户部专门负责中央粮库工作仓场侍郎成琦担任中方勘界代表团团长。成琦到达边疆以后,对沙俄方面的建议言听计从,根本不做实地勘察,就签订了《勘分东界约记》。根据其附件《乌苏里江至海交界记文》规定,在“距图们江口二十华里的地方”设立土字界牌。
但是埋设界碑的时候,仓场侍郎成琦嫌边境地区路不好走,再加上烟瘾又来了,就把埋设界碑的事情全部交由沙俄单方面去实施。但沙俄在立碑的时候,背信弃义,将土字界牌强行设立在距离图们江口22俄里(约46华里)处,从而侵占了更多的中国领土,从此,中国失去了图们江的出海口。
年以后,沙俄继续在乌苏里江一带进行领地侵占,把界碑向中国一方不断挪动,暗自吞食我国领地。沙俄的侵略行为终于引起了清政府的警觉,在仓场侍郎成琦勘界立碑25年后,即公元年,清政府派出都察院左副御史吴大澄和珲春副都统依克唐阿(满族)将军前去边境重新勘查边界。
吴大澄来到珲春后,不辞辛苦,踏遍了边境的第一寸土地。经过仔细的勘查,吴大澄发现:土字牌距离海边达44公里,远远大于议定的距离,而中国埋立的木质界桩更是毁损不堪,从珲春河到图们江多里,竟然一根界桩也没有,黑顶子山一带早已变成了俄国的兵营,中国一只兔子也进不去。
年5月25日,吴大澄与依克唐阿在俄国岩杵河与俄国进行了首次会谈。吴大澄据理力争,要求要求重立土字碑。俄方强词夺理,说:海潮涨到哪里,哪里就是大海,现在这个位置就合适。吴大澄驳斥道:全世界都知道江口就是海口!按照你们的道理,哪天海水倒灌到长白山,那长白山也是俄国的?
经过中方据理力争,俄方最终接受了中方的正义要求,使销声匿迹二十余年的土字碑重新埋立于中俄边境线上。6月21日,吴大澄、依克唐阿与俄方代表同至沙草峰南,监立了土字碑的埋设。于是,土字碑得到了大步向外推进,一块宽米,总面积10平方公里的土地重回祖国,使中国距离日本海只有15公里,大海清晰可见,中国重新获得了图们江的实际出海权。
如今的土字牌在经受了一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之后,依然屹立于中国边境之上,似乎仍在诉说着晚清王朝的那段屈辱史和警示着每一个中国人:落后就要挨打,只有强大的祖国才能保证领地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