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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0月15日以后,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北进行动加快,志愿军人朝时战场形势已发生了重大变化。
1、志愿军入朝时的战争形势
在美军地面部队越过三八线以前,美国当局认为周恩来代表中国政府发出的警告“只是对联合国的恫吓”。美国国务院和军方均认为,尤论苏联人或中国若下涉朝鲜,是要冒世界大战的风险的;苏联人尚未做好为了朝鲜而冒险发动世界大战的准备;中国在军事上不具备单独进行干涉的能力。因此,苏联或中国不会对朝鲜进行干涉。
出于麦克阿瑟对朝鲜局势乐观的分析和杜鲁门的认同,加之10月中旬以后,朝鲜人民军有组织的抵抗已减弱。于是,美军加快了向北进攻的速度。
麦克阿瑟返回东京后,于10月17日发布新的作战命令,改变美第8集团军和第10军部队在平壤——元山一线会合的计划,并将原定在定州——宁远——咸兴线以北地区禁止使用非朝鲜籍部队的规定,改为继续向北推进到距中朝边境40英里(约为64公里)的宣川一青山场市一古仁洞一坪员一德实里一丰山一城津一线,在此线以北地区只能使用南朝鲜军部队。麦克阿瑟要求:美第8集团军指挥西线部队,美第10作指挥东线部队,分头向朝鲜北部边境快速推进、“连续突破敌阵,将敌人抛在后面,继续北进,北进!”
同日,在东线北进的南朝鲜第1军团指挥的第3师和首都师占领咸兴。19日,在中线进攻的南朝鲜第2军团指挥的第6、第7、第8师,占领阳德、成川地区。在西线进攻的美第1军指挥的美骑兵第1师、步兵第24师、英第27旅和南朝鲜第1师进占平壤。20日,美空降第团为配合美第1军攻占平壤,首次在朝鲜战场空降,企图在肃川和顺川地区,截断平壤人民军北撤退路,麦克阿瑟亲自临空视察。
准备这天在元山实施第二次朝鲜登陆的美第10军,船运至元山海域(但元山早在10天之前已被南朝鲜军先期占领,加之人民军在元山水域布置了水雷,该军指挥的美陆战第1师和步兵第7师,后来于25日和29日,分别在元山和利原无作战登陆。美第10军上陆后,麦克阿瑟将南朝鲜第1军团归其指挥)。
此时,朝鲜平壤、元山一线以北尚未被美军占领的地区的城镇和大的村庄,大多已被美军飞机狂轰滥炸夷为瓦砾。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部控制的部队只有3个多师尚可坚持作战,被隔在三八线以南的人民军主力,大部分尚未撤回,新组建的部队尚未完成训练。
美军占领平壤以后,麦克阿瑟和战场上的美军高级将领认为,在朝鲜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再可以和他们较量一下了,于是北进更加疯狂。
2、志愿军入朝时“联合国军”的兵力
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本文讲到“联合国军”总体部署和行动时均含南朝鲜军)总兵力已达44万余人,其中地面部队共人,空军人海军人,各种作战飞机余架,各型军舰余艘,拥有绝对的制空权和制海权,地面部队的兵力和装备也占有绝对优势。
“麦克阿瑟的“联合国军”总部设在日本东京,下辖美第8集团军和美第10军、“联合国军”空军司令部(由美国远东空军司令部兼)、“联合国军”海军司令部(由美国远东海军司令部兼)。
“联合国军”地面部队计有美军3个军6个师和1个空降团,英国步兵第27旅、土耳其旅、澳大利亚第3营、菲律宾第10营等、南朝鲜军11个步兵师。
美第8集团军司令沃尔顿·沃克,指挥美英军和南朝鲜军共8个师1个旅和1个空降团。其中美第1军指挥美骑兵第1师、步兵第24师,英军第27旅,南朝鲜第1师;美第9军指挥美步兵第2师、步兵第25师、空降第团;南朝鲜第2军团指挥第6、第7、第8师,担负朝鲜战场西线作战任务。
美第10军军长爱德华·阿尔蒙德,指挥美陆战第1师、步兵第7师和南朝鲜第1军团(首都师和第3师),担负朝鲜战场东线作战任务。
南朝鲜第3军团辖第2、第5师,担负后方警备任务。南朝鲜第9、第10、第11师,直属南朝鲜国防部统辖。
另美步兵第3师,正由美国本土向日本起运中,准备调到日本麦克阿瑟总部的预备队。
美国地面部队武器装备高度现代化,每个步兵师拥有各种坦克辆,装甲车35辆,各种炮门,包括榴弹炮72门、各种直射炮(山炮、野炮、无坐力炮)门、各种迫击炮门、高射炮64门、火箭筒具,其中70毫米以上口径火炮(含坦克炮)余门。
美军7个师和第8集团军总部(不包括南朝鲜军和其他“联合国军”的),总计有各种火炮门,其中榴弹炮门,高射炮门,火炮口径火、射程远,具有巨大的火力优势。每师有联络飞机22架,各种汽车余辆(其中物资运输车余辆),部队全部机械化和摩托化,机动快速;每师有各型无线电机部,密码机部,甚至每个排都有无线电话和有线电话各1部,通信设备和战场侦察手段先进,指挥联络通畅、灵敏。
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部队的装备与美军的装备相差无几,土耳其旅的装备相对落后。南朝鲜军武器装备与美军、英军有很大差距,步兵师没有装备坦克,但编有各种火炮门。
“联合国军”空军由美第5航空队、第20航空队、第13航空队、远东轰炸机指挥部、空运指挥部组成。其中第5航空队是“联合国军”空军的主要作战力量,主要担负对第8集团军的作战支援任务。远东轰炸机指挥部驻扎日本,主要执行战略轰炸任务。第20、第13航空队驻扎日本冲绳岛和菲律宾,一部侵驻台湾,协助执行作战支援和战略轰炸任务。此外,英国、澳大利亚、南非在朝鲜战场也投入了少量作战飞机。
美军各航空队大多装备当时最先进的喷气式战斗机,主要作战机种为F-80C“流星式”战斗机、F一82全天候战斗机,另有部分F-51野马式战斗机。战略轰炸机部队主要装备B一29“空中堡垒”式远程轰炸机,轻型轰炸机大队上要装备B--26型轰炸机。另外,美国空军还装备有RF—80A照相侦察机和RB—29空中照相机,用于空中侦察;T一6“蚊式“战术控制飞机,主要用于空中通信和指挥;C-46、C-47、C—54、C—型运输机,主要用于空运部队和物资等等。
“联合国军”海车包括美国第7舰队、美国远东海军部队和其他参加”联合国军”国家的海军舰只。美国海军第7舰队是“联合国军”海军的主要力量,除以舰炮火力攻击地面目标外,还编有3个航空母舰编队,装备各种舰载飞机,担负作战支援和战略轰炸任务。英国、泰国,澳大利亚、荷兰、加拿大、法国、新西兰、哥伦比亚等国也派出了舰船。南朝鲜海军拥有小型作战舰艇46艘。
美国海军装备有航空母舰、护航航空母舰、巡洋舰、战列舰、驱逐舰、登陆舰、扫雷舰等。舰载航空兵装备F9F“海盗式”和F4U“豹式”战斗机,攻击机中队装备AD“天空强盗式”俯冲轰炸机,具有独立作战和支援地面部队能力。另有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航空兵联队,主要担负支援美军陆战第1师和朝鲜东线地面作战任务。
美军不仅在武器装备上占有绝对优势,而且参加侵略朝鲜的部队都具有丰富的现代化作战经验,战斗力较强。其军官均经过各级军事院校培训,高、中级军官都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有的还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对技术的控制能力较强。士兵也经过正规化训练,军事技术比较熟练。美军作战的特点主要表现为陆、海、空三军联合的、全方位的立体作战,并且各军兵种协同动作熟练。
美军虽然装备先进,但美军步兵战斗力弱,战斗精神差,作战中对坦克和炮火支援的依赖性大。地面部队机械化和摩托化装备对后方和道路要求高、依赖性大作战时需要有良好的道路与后方补给线予以保障。一旦离开公路在山地作战,其机动性即受到很大限制,后勤保障也负担很大,从而在很大程度上限制着其现代化武器装备的威力发挥。
3、中、朝双方兵力情况
此时,朝鲜人民军有三种情况:
一是部署在朝鲜北部靠近中朝边境地区的部队,计有第1军团辖第46师、第47师(该两师均为新组建部队,各1万人)、第坦克师、第17坦克旅和1个独立团(均为老部队),位于龟城地区;第3军团辖第1师(内老部队人)、第3师(内老部队人)、第8师(新组建1万人)、第12师(1万人,内老部队0人)、第13师(新组建1万人)、第15师(1万人,内老部队人),位于江界地区。
第4军团辖第41师(新组建1万人)、海防第1旅(新组建人)、第71独立团(新组建人)、坦克团,位于丰山地区。以上3个军团共9个师1个旅又1个独立团,另有1个坦克师、1个坦克旅又1个坦克团,共9万余人。其中大部分是新组建的部队,正在整训,能坚持作战的部队不多。朝最高统帅部能够控制指挥并投入阻击“联合国军"北进的,只有第1军团3个多师,另外,长津附近有1个工人团和坦克团。
二是在中国东北地区整训的部队,计有第6军团辖第18师、第36师、第66师及1个坦克团,位于宽甸;第7军团辖第32师、第37师、第38师,位于桦甸、辉南;第8军团辖第42师、第45师、第76师,位于延吉。以上3个军团共9个师1个坦团,均为新组建部队,共9万人。另有1个军官学校驻通化,1个航空学校,飞机余架,驻延吉。
三是被隔在三八线南北地区有9个师余部,根据劳动党中央和人民军最高统帅部的命令,统一编为第二战线部队,在崔贤的指挥下,活动于江原道、黄海北道、平安南道。第4师(2个营,老部队)、第7师(2个步兵团1个炮团,老部队),位于宁远以北地区。
此时,改编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部队,计有第38军、第39军、第40军、第42军,炮兵司令部所属之炮兵第1师、第2师、第8师,以及部分工兵、高射炮兵部队。第一次战役打响后,第50、第66军也入朝参战,总兵力约29万人。
第38军下辖第师、第师、第师,军长梁兴初,政治委员刘西元。第39军下辖第师、第师、第师,军长吴信泉,政治委员徐斌洲。第40军下辖第师、第师、第师。军长温玉成,政治委员袁升平。第42军下辖第师、第师、第师,军长吴瑞林,政治委员周彪。第50军下辖第师、第师、第师,军长曾泽生,政治委员徐文烈。第66军下辖第师、第师、第师,军长萧新槐,政治委员王紫峰。
志愿军武器装备十分落后,既没有空军,也没有海军,并且没有坦克,没有摩托化装备,防空和反坦克武器也很少。
每个军共编有各种火炮余门(其中第50军和第66军火炮编制更少),包括有直射炮门、各种迫击炮门、火箭筒81具,没有榴弹炮和高射炮,其中70毫米口径以上火炮余门。志愿军一个军的火炮还不如美军一个师装备的强,仅相当于美军一个师火炮装备的54%。志愿军第一批入朝6个军,加上志愿军炮兵的火炮在内,共有各种火炮不足门(其中榴弹炮门、高炮36门),仅相当于美军火炮总数的45%左右。
志愿军装备的火炮几乎全部是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缴获的日军和国民党军的装备,火炮陈旧、型号杂、口径小、射程近、弹药不足,多由骡马牵引驮载或由人员肩扛,威力小,机动性能差。志愿军一个军装备无线通信机只有69部,有线电话机部,仅相当于美军一个师同类装备的5%和34%。
各军入朝时只临时配备辆左右的运输汽车。步兵装备的枪支,美制、俄制、德制、日制和旧中国制造的都有,是所谓的“万国”牌武器,只有1/2左右是自动枪支。运输能力弱,在美国空军的轰炸封锁下,运输更为困难,尤其是跟进保障能力低,团以下单位的作战、生活物资均靠步兵携带。
但是,改编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部队,都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具有光荣传统的部队,有强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的保证,在国内经受了同日军和国民党军队长期战争的锻炼,积累了以劣势武器战胜优势装备的敌人的丰富经验,战斗作风过硬,战斗意志顽强。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作战是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进行的是反抗侵略的正义战争,有中国人民、朝鲜人民的全力拥护和支援,有世界上爱好和平、主持公道正义的国家和人民的支持,志愿军后备兵员雄厚,等等,这些是志愿军的巨大优势。
尽管如此,由于志愿军武器装备落后,同美军相比强弱悬殊太大,给志愿军的作战和物资运输等造成了难以想像的困难。
4、美国准备从朝鲜半岛撤军
志愿军入朝时,无论是美国的华盛顿当局,还是东京的麦克阿瑟总部,都沉浸在朝鲜战争即将结束的乐观情绪中。在美军占领平壤之前,美国政府已经开始着手规划战后统治朝鲜的计划。10月10日,美国陆军部通知麦克阿瑟,授权他在成立“统一的朝鲜政府"之前,行使占领军统帅的职权。10月12日,联合国朝鲜临时委员会决定,由麦克阿瑟在“朝鲜政权过渡期”代行在北朝鲜的民政督察权。美第8集团军根据麦克阿瑟的命令,成立了由名军官组成的“民政援助司令部”,准备对北朝鲜实施占领军统治。
美军占领平壤以后,麦克阿瑟于10月20日下达第号作战计划,计划由美第10军率1个师在朝鲜担负占领军任务,其他部队逐次撤离朝鲜。10月25日,美国陆军部通知麦克阿瑟,取消原定10月和11月给远东军的兵员补充计划。
从年1月开始,远东军恢复正常的海外服役人员轮换制度。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决定,原定派往朝鲜的比利时、荷兰、法国、新西兰、澳大利亚以及在朝鲜的菲律宾等国部队,可以不再来朝或准备回国。计划来朝的加拿大旅和希腊旅各减为1个营,英国部队可由2个旅减为1个旅,在朝鲜只需保持人的其他国家军队即可。
美军骑兵第1师的官兵称:他们将于感恩节那天佩戴他们明亮的黄色骑兵领结漫步日本东京的广场。该师甚至已经开始上交装备,为撤离朝鲜作准备。其他部队的官兵则在公开讨论如何到日本采购圣诞节礼物。美国远东轰炸机司令部说,他们在朝鲜没有目标可以轰炸了。在朝鲜只剩下了3座完整的桥梁,而这3座桥梁对联合国军的用处比对敌人更大。
美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于10月22日向麦克阿瑟保证:朝鲜战场目前的弹药储存已经足够作战需要,并可满足战后驻军的要求,建议将10月30日之后尚可到达朝鲜的运送军火船只全部调头驶往日本。美国远东军后勤司令部也决定:已经起航驶往远东的6艘军火船立即原路返回美国,同时通知美国本土旧金山港,停止向驶往远东的船只装载军火,已经装船的军火全部卸货。
“联合国军”占领平壤以后,更加无所顾忌向北推进。10月20日,西线南朝鲜第2军团之第6、第7、第8师进到顺川、新仓里、成川、破邑一线,距离志愿军预定防御地区只有90~公里;而东线的南朝鲜第1军团首都师已占领五老里和东海岸的洪原地区,进至志愿军预定防御地区。
而此时,志愿军仅有4个师又1个团渡过鸭绿江,进到义州以东和朔州、满浦以南地区,各部队距离预定防御地区还有~公里。志愿军已经不可能先敌进入预定地区,组织防御。
“联合国军”于10月21日,开始由平壤、元山一线,向朝鲜北部边境全线推进。
在西线,美第8集团军展开5个师又1个旅,以美第1军指挥英第27旅、美第24师、南朝鲜第1、第7师由平壤、沙里院地区,沿京义铁路(汉城至新义州),向新义州、朔州、昌城、碧潼方向推进;以南朝鲜第2军团指挥南朝鲜第6、第8师,由成川、破邑、阳德地区沿满浦铁路(满浦至顺川),向楚山、江界推进;另以美军骑兵第1师和第空降团位于平壤、肃川地区,作为集团军预备队。
在东线,美第10军展开4个师,以南朝鲜第1军团指挥南朝鲜首都师由咸兴、兴南北进,占领北青、新兴,然后沿海岸铁路线直扑图们江;南朝鲜第3师主力暂时留驻元山,接应美第10军登陆,然后向长津方向推进。以美陆战第1师、步兵第7师分别在元山、利原登陆,然后向长津、江界、惠山镇推进。
由于“联合国军”未觉察到志愿军入朝,仍以团和营为单位,放胆分兵冒进,乘汽车沿公路长驱直入,并且兵力分散,不仅东西两线部队之间被狼林山脉阻隔,敞开80英里(约合公里)的缺口,而且各师、团之间也逐渐处于分散行动、各自为战的状态,特别是西线南朝鲜第6、第7、第8师,贪功心切,推进速度不断加快,态势突出,与美军部队脱离了联系。这就给了志愿军在运动中各个歼灭敌人的极好机会。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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